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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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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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炖年关

每年除夕前的一两晚,按家乡人的习俗,一家人要聚在一起炖年关,年关炖好了,一年四季才会风调雨顺,一家人才会健康平安。

夜幕降临的时候,周围变得很安静,山上黑黑的,鸟儿也不再唧鸣,好像知道炖年关的时候不能打扰村里人,就连村里的狗也显得异常安静,乖乖地趴在窝里,村里的人也不再走动,各家各户关好门,呆在自己家里。整个山村陷入了一种很静很静的氛围,完全感觉不到白天的喧嚣,只有天上的月亮不停地穿行在云层。

突然,不知谁家放了大炮仗,呯呯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村庄,还有整个原野。有的人家还点燃了一大串一大串的鞭炮,噼哩啪啦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清脆。邻居们一般会错开放炮仗,即使一不小心打开门同时放了,相互之间也不会打招呼,更不会跑到别人家门口去看。因为除旧迎新,炮仗是除秽驱邪,也是迎接新年的希望,谁也不想在这时被打扰,谁也不想在这时去打扰别人。如果在炖年关的过程中有被别人打扰的,哪怕是一个不经意的电话,这户人家都会认为很不吉利,哪怕是亲人间也有可能翻脸。

放完鞭炮,关上大门,把大锅中放入大块的腊肉、大大的腊猪脚、腊猪肚、腊肠、腊猪血丸子、萝卜,萝卜是一定要有的,否则就不叫炖年关了。一家人围着柴灶,不停的往灶里面添加干柴,柴火噼里啪啦的响着,火焰红红的,突突的跳着,锅里很快就冒了热气,发出咕咕的水响声。年关至少要炖一个小时,要把里面的肉类炖软炖烂,用筷子一戳就一个洞时最好。看着灶里红红的火焰,听着锅里水滚滚的声音,整个人的内心变得很热乎很温馨,好像这一年的辛苦被火烧化,新的一年的希望在温暖中放飞,对未来充满了念想。那时只想不断地往灶里放柴火,把火烧得更大更红,让锅里咕咕响的水声更大。

炖的时间到了,揭开锅,把里面炖的腊肉、腊猪脚、腊猪肚、腊肠、腊猪脚、腊猪血丸子盛出来,在砧板上切成块,大家要趁热吃点砧板肉,这样在新的一年就会顺利很多。吃完了,大人小孩才会去睡觉。

好多年了,虽然远离了故乡,但是每年炖年关必不可少。虽然没有故乡的柴灶烧红红的大火,虽然没有灶台上大大的铁锅,但是炖年关一直坚持着,腊肉、腊猪脚、腊猪肚、腊肠、腊猪脚、腊猪血丸子、萝卜,满满的一大锅,当满屋腊肉香味扑鼻而来时,故乡又飘到了眼前,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我们都炖年关,想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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