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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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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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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乘飞机

       2009年5月,我在饱览了古城西安的美景之后,订了一张去昆明旅行的机票。

       要坐飞机了,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既向往又有些紧张。想到自己即将飞翔在万米高空了,那种”君临天下”的感觉一定很美妙,可是,一想到自己要高悬于地面之上了,心里又有些“七上八下"的。

      启程那天清晨,一直下着雨,雨越来越大,似乎在为我送行,我在钟楼附近的美伦酒店门口,上了一辆去机场的大巴,约一小时后,驶到了咸阳国际机场。

       9时40分开始验票,我和其他乘客依次进入停机坪,这里停着一辆大巴,它把本次去昆明的乘客全部载入其中,徐徐向机场中央驶去,大巴在一架飞机前停了下来,这就是我要乘坐的飞机,属于大型客机,机身上写有“金鹿航空公司”的字样,尾部涂有红色——可能是这家航空公司的标记。

       飞机舷梯早就放好了,一位空姐笑盈盈地站在机舱门口,迎侯着我们这些登机的乘客,进入机舱后我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是在左侧第6排,靠窗口,坐在我右侧邻座的,是一位20来岁的少女,最外侧的是一位中年妇女。

       10时20分,飞机准时起飞,机翼上的涡轮传来隆隆的声音,飞机开始在地面上滑行,机场大楼慢慢在后移,后移的速度越来越快了,突然,我有一种悬空感,原来,飞机瞬间已经离开了地面,进入了空中,旋即,飞机越飞越高,地面上绿色的山岗、田野和房屋越来越小了。哦,美丽的古城西安,再见了。

       飞机一个劲地往上飞,不久就钻进了云海,西安至昆明的直航,中间要经过陕西八百里秦川和中国天然的南北分界线秦岭,可惜由于云雾缭绕,地面上什么都看不见。机窗外,白色的云雾一层又一层向飞机扑来,飞机在云的海洋里勇往直前,偶尔发出轻轻的颤抖,我下意识地紧了紧安全带,看看坐在右边的美女,她平静而安宁。美少女是西安工程学院的大学生,正在读大一,湖南人,我问她为何去昆明,她说趁现在课程比较松,机票又打折,赶紧去昆明游玩一下。坐在最外侧的那位中年妇女是一位老大学生,西安人,也是去昆明旅游。

       乘客们低声交谈着,认识的,不认识的,彼此友好,似乎没有什么戒心,没有肆无忌惮的喧哗,没有旁若无人的嘻笑,空姐们不时飘来亲切的话语,给我们递来饮料、报纸之类的物品,让我们安静地坐着。大家或许不约而同地意识到,我们坐在同一架飞机上,能在一起飞行是千百年的缘份,这架飞机也是我们生命的共同体,所以都格外珍视这宝贵的机缘。

      我不禁想起了顾城的诗句:”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诗人写的是在地面上,人与人之间彼此防备,心灵的距离比天上的云还要遥远。而我在飞机上看云,云确实很近,但同时,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不远。人们在地面上司空见惯的那种防备、警戒的心理,在飞机上突然消失了,彼此变得友好、宽容和彬彬有礼了。可是,一回到地面上,人们又要恢复本来面目,变得不可捉摸、互相提防又随时准备互相攻讦了,真是匪夷所思。人们显然没有意识到,我们生活的地球,其实不就是一架日日夜夜在星际间飞行的航天飞机吗?茫茫宇宙,浩翰星空,这架唯一载着人类的航天飞机正在其间作孤独之旅,要是人们知道这一点多好啊,就会少一点纷争,多一点礼让,少一份恨,多一份爱,少一些隔膜、多一些友谊了。

        飞机一路穿云钻雾,终于突破了云雾的重重包围,跃行在云层之上。我侧身向窗外望去,雪白的云团,一望无际,在无际的云团上面,是如洗的蓝天,蓝得叫人心醉沉迷。在地面上看蓝天,好像总是隔着一层玻璃,不那么透明,而在飞机上看它,才真正感受到蓝天的纯洁、静谧和深远。

       飞机继续飞行着,飞机下面的团团白云,向无尽地远方沿伸去,好似绵延万里的雪原,飞机在云层上面飞行,一点也没有悬空的感觉,它就像一辆在这无垠的雪原上奔驰的客车,但它没有汽车那样的颠簸,也听不到噪声,闻不到汽油味,它飞快的速度更让汽车和望尘莫及。坐飞机的感觉真是太妙了。

       这时,空姐温情脉脉地给我递来了一张《春城晚报》,人还没到昆明,就从报纸上看到昆明了,真是不见其城,先闻其报。不一会儿,广播里传来了空姐温柔的声音:“各位旅客,昆明快要到了,飞机正在下降,请大家系好安全带!”飞机已经降下了云层,地面也清淅可见了,地面上的山岗、田野、房屋、道路、汽车看得越来越清楚了,这时,飞机从一片绿色的湖面上掠过,在湖面上大概飞行近一分钟,在空中俯瞰这个湖,湖平如镜,一片汪洋,我想,这一定是美丽的滇池了。

       飞机掠过滇池后,下降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地面上的建筑物越来越大了。啊,我们正在离开天上仙镜,又要回到地上人间了,是啊,人不可能永远生活在天上,不食人间烟火,总要在地上,在人来人往的尘世间遇到各种难题,迎接各种挑战。飞机平稳地着地,又慢慢行驶,最后停了下来。随后,我和乘客们一起走出了机舱,下了舷梯,踏上了昆明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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