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画里“煮三省”

边城画里“煮三省”

文/黄海平

边城游玩， “三” 的元素似乎很多：“三不管岛”“鸡鸣三省”“一脚踏三省、三省共一城”等，而吃货们更青睐的是“煮三省”，用古镇秘制的腌菜鱼杂烩了三省的水土人文风情，以其独到口味令人垂涎欲滴！

    在人和居，年届古稀的秦老爷子给我们展示了烹饪“煮三省”的过程。备好重庆的腌菜、西红柿，贵州的水豆腐、腌制辣椒，湖南的角角鱼等，从锅里倒入油烹，分阶段放入花椒、姜蒜、番茄、盐鸡精、鱼和豆腐等，到最后的水开之后调至小火，熬10多分钟，一锅色泽红润、热气腾腾的“煮三省”就摆放到了食客面前。手夹豆腐，竟柔弱不起，略用力则如刀抽流水，小心翼翼送得口中，搅动避烫，滑嫩无比，贼溜腹部不了了之。这豆腐柔嫩，区分于同是酉水河上游秀山石堤豆腐的水嫩，兴许是溶进了翠翠那时代隐逸的少女特征和凄美故事吧，我不止一次这样遐想。

  “翠翠是我们重庆（老四川）人，二老他们才是湖南人，其实这‘煮三省’延续这么多代人下来，随着旅游兴起腌菜鱼需求量大，如今鱼、豆腐和腌菜也不确定就是哪个省的了！”秦老爷子自己也不知道给多少游客、哪些媒体记者介绍边城逸闻趣事和“煮三省”的光荣历史了。继续说豆腐吧，据说离开边城后就有隐隐变味，因为换了它诞生的环境（如空气）。而鱼呢，我所欲也！一般用角角鱼最佳，又名黄辣丁，有背脊一根独刺说法。细腻轻柔的白肉包含嘴中，入口即化，催生万般味蕾，那感觉如同孩时跪含母乳之安稳与幸福。同行的大哥因牙病不能碰硬，竟然勇敢地喝着鱼肉，“滋滋”伴随“啊啊”的满足声响彻厅堂。然后抿一口褐色鱼汤，咀几下配菜（腌萝卜、折耳根等），贵州的酸味，四川的麻味，湖南的辣味，生活的美味，多种滋味萦绕气息中久久不散，沁人心脾！

    在边城，大大小小的腌菜鱼馆有二十余家，芳名中都洋溢着美轮美奂的边城角色，如“翠翠居”“翠翠人家”“边城角角鱼” “二老鱼庄”等。湖南贵州名之“一口吃三省”“三省一锅”等，重庆则谓 “一锅煮三省”并把这道菜的制作技艺列入了非遗传承和保护。在中国，三省交界之地颇多，但像这样独特和离奇的三省共处、饮食相处、文化杂处，并充满码头文化和少数民族的血性文化，唯有布满爱情插花之地和缀满生活酸甜苦辣之地的边城。汪曾祺说，《边城》的语言是沈从文盛年的语言，最好的语言。而我以为，电影《边城》等展示不了这种语言构建的意境，最好的画面还在每个人深邃的心境。“人生总有一些机缘之中的偶然，巧合之中的必然，令人眷恋，值得感恩”。 没有实力就没有魅力，据说“边城”符号曾被多地使用，“煮三省”专用名词也被它地冒用，三省人近年来更加强化品牌保护意识，大手笔联袂打造 “画里边城”，“边城”印章正逐渐清晰地回归本原。

品“一锅煮三省”一般是不吃饭的，还有最后一道程序——呷鱼汤面。鱼尽水淡，袅袅烫中丢一把韭菜面，或半生半熟，或熟透至烫，或把酒茗茶吮面对山歌，微醺中回望人间，拱别归寝夜读《边城》，其乐亦无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