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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州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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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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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怀旧的泥淖(散文)

           汴州月明 

                                        

 

“夜色茫茫罩四周,天边新月如钩,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

夜深人静,每次听到这首怀旧曲子时,总是抵挡不住心潮澎湃,往事纷至沓来,如潮水拍打着记忆的堤岸。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变得有些感怀,喜欢端详旧日照片,搜些怀旧老歌,翻阅尘封日记,读些先哲语录,凝望落叶飘飘,喜欢静思,让灵魂在寂寥中浸泡,任往事天马行空……

曾经年少爱追梦,在岁月的长河里,行遍千山万水,蓦然回首,少年的万丈豪情早已风吹梦杳,青春的朗朗笑声在风霜雨雪里渐行渐远,昨夜心事成非,世事漫随流水,岁月渐老,忘却春风词笔……某个时候,一支动听的老歌、一张泛黄的照片、一个电视的剧情、一条变迁的老街,甚至季节的交替等,都会不经意的引起我们的情感共鸣,令那些久藏在心底的喜与忧、爱与恨、甜与苦、执着与无奈泛起阵阵岁月的涟漪。

有人说,一旦怀旧,表明思维已经开始衰老。怀旧占据我们的记忆,额头又多了几道皱纹;怀旧挤进我们的空间,华发便偷偷早生,扯不断,剪还生。

流光易逝,林花谢了春红,何其匆匆。花谢还有花开的时候,可青春呢,则是一去永不回头了。曾几何时,登高怀远,杏花疏影,吹箫到天明;指点江山,豪情万丈,把酒意滔滔;踌躅满志,激情飞扬,梦想上层楼,但终敌不过似水流年。风雨岁月,早已撕裂了年少的张扬与轻狂,白云苍狗,倏忽之间,昨夜星辰消逝如风。阳光依旧,已非畴昔;韶华落尽,天涯路远。一梦江湖三十年,醒来物是人已非。“感月吟风多少事,如今老去无成”,不知不觉踏进了天命的门槛。

人生易老天难老!茫茫宇宙,唯有时间骄傲的流淌,亘古永恒。我们的生命从哪里来?又将去何处?匆匆复匆匆,一代又一代。千年万年,在流光里周而复始。

站在岁月的河岸,看潮起潮落,蓦然发现,怀旧原来是时间酿造的一杯酒啊。端起这杯酒,我们在品尝里慢慢长大,却又在回味中悄然变老。时间最是无情物,流光总是把人抛,“白露收残暑,清风衬晚霞”,犹记当年携手处,绿杨堤畔今何在?一片清歌,都付与旧时烟月。

怀旧如原上野草,一旦生长,便呈燎原之势。有人说,只有用喧嚣才能填满一个人心中的怀旧。可是喧嚣是如此的浮躁,又是如此的空虚,它能使我们暂时忘却什么,可喧嚣之后,归于寂寥,却更加刺痛怀旧的神经。

那么,在这世上,有什么良药能消除我们的怀旧呢?

 

“华鬓星星,惊壮志成虚,此身如寄。萧条病骥。向暗里、消尽当年豪气。梦断故国山川,隔重重烟水。身万里,旧社凋零,青门俊游谁记?……”读到放翁这样的句子,还能消去我们的怀旧么?犹于借酒消愁愁更愁!

小时候在乡村,向往城里的大世界,认为那是人间的天堂。那时,是无论如何体验不到怀旧的感觉。长大后,当我们终于来到梦寐以求的城市生活后,看到的不仅仅是日新月异,也目睹了变幻万千。城市,承载了太多的无奈,远不是少年憧憬的生活。这种巨大的落差,更加剧了我们的怀旧之痛。

可我们总不能蜗居在时光的角落里自叹啊,生活,演奏的永远是一首进行曲。回首来路,长沟流月,虽有阴晴圆缺,但更多的是我们体验到了生命的美好,见证了时代的巨变,悟出了人生的真谛,留下了成长的足迹。

岁月已经一去不回头,生命中经历的那些注定成为过往。那些泛黄的照片,已定格为一段抹不去的记忆;那些尘封的日记,留下的是串串岁月的足迹,那些动人的老歌,勾起的是一个时代美好的回忆;那些飘零的落叶,仿佛叙说着曾经的恩恩怨怨,在毅然告别旧日的时光。一切都过去了。正如俄罗斯诗人叶赛宁说的那样:就像轻烟,飘过白色的苹果树。

而今,写下寥寥怀旧的文字,让穿越时空的记忆在鼠标上激荡的跳动,不为逃离现实,也不为躲避迷惘,更不为曾经的伤痛而麻痹自己,只为生命中曾经拥有的那些风雨历程,已积淀为人生的一笔厚重的精神财富,令我们更成熟、更从容、更豁达的去面对生活。我们相信,有了这份经历,走出怀旧的泥淖,明天一定会活得恬然自信,宠辱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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