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女人

汴州月明

    我不敢断言生活在容城的女人是天底下最美的，但容城好像是个很怜香惜玉，体贴呵护女人的城市。且不说大街小巷里如一夜春风冒出大小不同的各式女装专卖店，单是那化妆品商店，无论是什么牌子，无论是正宗还是水货，就如雨后春笋，还有日复一日多起来的美容店、鲜花店、养生店等，这就意味着时装、香水、鲜花等一些富有小资情调色彩的东西已经切切实实的走进了容城，融入了容城女人的生活里。
     尤其是夏天，更是女人生命中的盛宴。那各种款式、色彩、品牌的女装琳琅满目。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总是爱美的，那些时装店、美容店就成了女人永远流连忘返的地方，哪怕高跟鞋把脚踩肿，也乐此不疲。高尔基说：“照天性来说，人都是艺术家，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希望把美带到生活中去。”依我看，这句话用在容城女人的身上更为确切。美容店、养生店、时装店、鲜花店、超市等这些地方成了滋养女人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的乐园。

我曾经漫步在容城的街头，穿梭在这座摩肩接踵的人群里，不止一次惊鸿一瞥，看见那些衣袂飘飘，款款踏步，自信心十足的前卫女子,她们年轻貌美，引领着这个城市的潮流，那种旁若无人，舍我其谁的的矜持，流露在脸上，散发在身上，总是令行人刮目相看。
     若至日暮黄昏，在广场，总能看见一些徐娘半老的女人，手里拿着红绸扇之类的东西，扭动着发福的腰身在舞之蹈之。音乐声响起，那是一台旧式的录音机放在地上，播放着舞曲。在音乐的伴奏下，他们认真的、忘情的舞动着，十分的投入，全然不顾四周围观者。我曾经一次路过某广场，停留几分钟，发现了其中还有一些熟悉的达官贵人的夫人，那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贵妇人。日子富起来了，无疑的要追求美，试图找回青春，使自己永远年轻漂亮。
      容城，也是一个包容性的城市。我常常看见一些下岗女人，她们推着自己改装的三轮小车，在沿街叫卖，卖臭豆腐，卖豆皮子，卖包子，卖蒸糕，卖烤红薯……在岁月的风尘里为生计而奔波着。还有那些农村进城擦鞋的女人，面呈菜色，一脸沧桑，虽然每擦一双鞋只有2元钱，但她们始终不渝的坚守着自己的阵地，守望着希望。我不止一次的看到英勇无比的城管战士，全副武装，开着车，威风凛凛的招摇过市，见到擦鞋女，不由分说的把她们的鞋盒提起就往车上丟，那些女人远远的看见城管车来，一个个就如惊弓之鸟四处逃散。

 屈指算来，我从乡下跑到容城已经生活了20多年，对容城女人多少有些了解，也就有了些感悟。年少时在乡下，总觉得城里女人了不起，她们吃的是国家商品粮，喝的是高级自来水，流的是金贵的血液。及至婚娶之年，有人介绍容城女人，乃自愧弗如，惶惶然，心里便有一种本能的拒绝。后来，我有幸成为了这个城市的一个外来“细胞”后，耳闻目睹了许多容城女人的不简单，门第观念，权势观念，财产观念相当的不一般。有时想，像我辈这样没落的无产者想娶容城女人无疑是与虎谋皮。就是离异的女人，也不简单。正如俗话所说的“豆腐泼了架子在”，有的虽然是超级剩女，仍然是风流自若，自命不凡，绝非等闲嫁之。还有那些二婚女，忘记了自己是贵庚的，开出的条件一大堆，仿佛交易所里谈筹码，愿者上钩。或者干脆把自己等同商品一次性的拍卖，令那些穷鬼的“二锅头”们闻风丧胆，屁滚尿流。偶闻有“鲜花”插在牛粪上，但那牛粪绝对是流油的。
   容城的女人，都很善于经商，不论老少。她们肯吃苦耐劳，无论是专卖店的时髦淑女，还是春风水货市场的女人们，她们们总是乐此不疲的向顾客们兜售着，有的嘴巴就像是抹了蜜，格外的甜。男人一律称帅哥，女的全部叫美女，不论什么衣服，只要你试穿，都是OK，令人心里爽得很，不买不行。软刀子的功夫已经练的炉火纯青。

 但大凡会赚钱的女人也会潇洒，一点都不比男人逊色。我见到过许多富婆，特别的爱打扮,“面子工程”常抓不懈，脸上就像“粉墙”，一层一层堆积的厚厚的。有的看后背，像十六岁，看前脸，像六十岁。有的是一身名牌，从头发武装到脚跟，珠光宝气，用监利土话说，衣服角扫得死人。有的互相攀比，比吃，比玩，比情人，比潇洒，老公基本成了摆设。有的打起牌来大的惊人，令我辈望尘莫及，无地自容，恨不得钻到墙角里撞死。自从晃晃到这个城市“软着陆”以后，来势凶猛，基本上取代了传统的计番麻将，几乎就是赌博。一些富婆在晃晃馆夜以继日的鏖战，有的干脆到宾馆开房通宵达旦，一场下来，输者少则几千，多则上万，这绝不是危言耸听。有的想赶本，结果是“水里赶月亮，越赶越深”。不时耳闻某某女人，输了几十多万，还拿了高利码钱，不得回南朝，只得跑人，不知所往。有不少的家庭，刚富起来，因为晃晃，搞得是夫离子散，有的甚至家破人亡。
     然而，更多的容城女人却在默默的生活着。他们用勤劳、汗水养家糊口，也为这个城市的发展争光添彩。她们是这个城市一道永不褪色的风景线。

首发于《首都文学》729期  201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