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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州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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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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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心情

            汴州月明

夏天总是如期而至,年年岁岁。

今年的夏天,与往年有些不同,闰六月。单看寥寥几字,就让人感觉暑气逼人。自进入七月份以来,监利这个滨江小城和全国各地一样,持续出现高温,天气预报提醒是38℃左右,实则地面温度接近60℃以上。太阳白花花的,看了头都发晕。白天进入“烧烤模式”,晚上则进入“蒸笼模式”。所有的人都喊“热”,每个人的脸上、身上都是汗水淋淋。这个夏天,如烧烤般难耐。

好在如今已经进入空调时代,寻常人家都有空调,对付高温,以空调摆平。白天上班办公室有空调,外出购物超市有空调,打的乘车有空调,下班回家也有空调。特别是晚上,须臾离不开空调了。满街的空调水滴声,如淅沥的小雨,形成了一道独特的夏夜景观。

年复一年,感觉如今的夏天是愈来愈酷热了。不由得忆起少年时期的夏天,那时随母亲下放农村,也经历过夏天,但觉得没有如今难耐。记忆中的乡村夏天高远辽阔,万里无云,乡村田埂上南风阵阵,虽然不时卷起一股股热浪,却感到自由惬意。知了在树上不知疲惫的鸣叫,仿佛在抗议盛夏的炎热。一望无垠的田野里,不时可以看到劳作的农人,在用汗水耕耘着希望。在我的整个少年时期,夏天是快乐的。特别是星期天,邀约几个小伙伴爬树捉知了,下河捕鱼,在鸭棚附近水域摸鸭蛋,到湖里踩藕,去大河里游泳,打水仗,潜菜园偷瓜吃,浑身晒的黝黑。

记忆最深的是夏夜纳凉,那是我儿时的乐园。劳作一天后的乡亲们,晚饭后,家家户户都在自家的门前洒几桶水,那水一倒到地面,被迅速的吸干,腾起一股热气。夕阳落山后,人们陆陆续续的搬出竹椅,竹床,或搬两个长凳,下两块门板,一拼,垫上床单,当作床。每个人手里拿着蒲扇子,开始了一天的最为惬意的纳凉。话农事,谈收成,东家长,西家短的七嘴八舌说过不停。说着说着,就不免谈到鬼神之类的故事。

我那时虽小,但却特别的好奇,也喜欢听这类故事,但却又感到害怕,就挤进大人堆里听,有时听得毛骨悚然,却津津有味。萤火虫在我们的头顶上不时的飞来飞去,大约也是想凑凑热闹。我们就拿着扇子去追赶,每每能捉到不少萤火虫,把它们全装在一个小瓶子里。看它们挤在一起,忽明忽暗的闪烁,感觉乐极了。

时光飞逝如梦,弹指间30多年过去了,少年的夏日情怀早已成了一道远去的风景线,只是有时偶尔想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

而今,夏天依旧心情非,儿时的那种乡村夏天生活场景早渐行渐远。久居钢筋水泥丛林之中,虽然“鸡犬之声相闻”,却“老死不相往来”。每至夏天,各家各户的空调便急不可耐的打开,倒是滴水之声到处可闻,排出的热浪在四周互相弥漫开来,更加增添夏天的燥热。而今,从空调房里出来,仿佛过火焰山,冰火两重天!空调的降世及普及,人们的依赖性增强了,抵抗力也下降了。

气候的变化带来人们的心里的变化。在酷暑时,人们心里总是像憋着一团火,在闹市中,不时可以看见一些人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大动干戈,往往一看就是一大堆人,整个交通时常“短路”。人们的神经总是绷的紧紧的,脸上难以看到一丝的笑意。

今年的夏天,很不寻常,极端气候事件频发。据国家防总新闻发言人介绍:今年入汛以来,南北地区暴雨并发,中小河流超警频繁,台风登陆明显偏早,局部洪涝灾害严重,北方部分地区旱情集中。

这注定是一个揪心与感动并存的夏天!揪心的是天气如此恶劣,到处是旱情涝灾告急。感动的是哪里有灾情,哪里有我们的人民子弟兵!他们不顾个人安危,奋战在抗灾救援第一线,用血肉之躯践行“不忘初心”,永远是人民的保护神。

夏天,人们的心情总是随着气候的变化而波动,言行举止无时无刻不被情绪左右,古往今来,概莫能外。宋人杨万里有诗云:“夜热依然午热同,开门小立明月中。竹深树密虫鸣处,时有微凉不是风”,这是1000多年前的盛夏他写的 《夏夜追凉》,虽然时光久远,但意境深邃,我很喜欢,特别是最后一句,最为精彩。亦如白居易的《消暑》所描述的那样:“何以消烦暑,端坐一院中。眼前无长物,窗下有清风。散热由心静,凉生为空室......”,这是对夏天心情最好的注释。

心静散热,心静生风,这已经超出了诗里所描绘的意境,在我看来,这其中倒是道出了几分做人处世的禅机。

2017.7.25

首发于《当代作家联盟》143期 2017.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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