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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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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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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可贵

大海奔腾万里,现其浩荡;大山屹立千年,显其巍峨;大人物叱咤风云,露其本领,那小人物又怎么样呢?

一场秋雨一场寒,进入深秋,中原的雨淅淅沥沥一连下了好几天,外面实在冻人,我一个人睡在寝室不想出门,但是很不幸,昨天应承了一份兼职,作为一个一向守信的人,不能放人家鸽子。时间已经不多了,连忙起床收拾好了赶去兼职地点,早餐都没来得及吃。

我打着伞急匆匆赶路,也许是下雨又确实是冷,加之时间尚早,路上没有几个行人,一个清洁工大叔,坐在他的工具旁,手里拿着一个白馒头在啃,呼啸的大风玩弄着大叔的头发,翻起来在头顶乱舞。我走过去瞧了大叔一眼,他表情平静,面部和谐,映衬着深秋的大风显得有些苍老。大叔也回瞅着我,似乎在问,你一个小孩大清早地赶去哪?

到了兼职地点,我信心满满,凭着自己做事认真的态度,我相信老板一定会喜欢我的,就是没吃早饭,肚子有点饿。我想着老板会问我有没有吃早餐,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干活,可惜没有。招呼我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孩,我进去之后,她把我领到后面两个大麻袋跟前让我给足球打气,说过一会儿会有家长带着小孩子来店里,到时候我就照看着小孩,让他们给足球涂颜色。可我前一天明明接的说是让我来弄奶茶的兼职,这咋又要玩足球了?

玩就玩吧,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我拿起气管把针头插进气孔里,鼓足气开始拉气管。我想表现好一点,让老板觉得我这个兼职工她没有找错,别看人长的文文弱弱,有的是干活的魄力。

糟糕,拿着气管摇摇晃晃半天,脸已经憋得通红,可足球一点也不见涨。我以前从没有干过这活,也不懂为啥,还有些慌张,刚想抬头问一下女老板到底怎么回事,发现她正一脸嫌弃地瞪着我。

“你哪个学校的?多大了?看你这样子以前没干过兼职吧”她问我。

“我确实不太会弄这个,以前没接触过”我陪着笑说。

女老板走过来从我手里接过气管,用脚把气管固定在地上,然后用力拉气管。果然是高手,很快那足球就圆鼓鼓的了。女老板打了两个,大概是胳膊酸,把气管还给我,再叮嘱了几句要领就走了。

我学着女老板的样子,先固定气管的根基,然后使劲抽拉着,足球涨得慢,我就加速打。胳膊酸痛,比体育课做俯卧撑还难,加之肚中空空,头也有点晕晕的。

过来了一位清洁工阿姨,阿姨大概是来得早,她的活已经干好了,那发亮的地板不知检查几遍又拖几遍了。阿姨看我一个人,操着方言说:“你是学生吧,咋不去上课嘞?”“今天学校放假阿姨”我喘着气回答。阿姨说话声音很小,一张谦恭的脸始终笑眯眯的,低着头,似乎是与岁月妥协。“我来帮你打吧,你一个人干这可累了”阿姨说着拿过气管,也用脚踩稳了,开始拉开来。

阿姨看着年龄也大了,力气也比我大,我捏着足球试试气满了没有,阿姨打得很快,脸上始终挂着笑意,嘴里还说着什么,我听不清楚。我的心因着感恩也快乐起来了,再打几个就完成女老板要求的数目了。女老板又过来了,又是抱怨的口气,“我让你打,你怎么让阿姨打呢,你这活干地哟”。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阿姨笑着说:“没事嘞,没事嘞,是我自己看她一个人,过来帮帮她,这没有啥嘛,很快嘞”。足球打完了,阿姨又拿起了撮箕笤帚,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角落,生怕哪里藏着垃圾。

这是我上大学以来做的第一次兼职,店里很冷,外面下着雨,晚上七点多我回到学校,宿管阿姨笑眯眯地看着我。

阿姨好!

哎,小美女你好,小美女你回来啦,吃饭没?

还没呢阿姨,天冷了,阿姨你穿厚点。

哎,好的,谢谢小美女,快去吃饭吧!

好的,阿姨再见!

小美女再见!

那天晚上,我发烧了,也没有去吃晚饭。女老板微信转过来我挣的60块钱,我哭了。

这是一个缓进则退,不进则亡,高速发展着的时代,人人集万般“武艺”于一身,赶时代,追潮流,发家致富,飞黄腾达。生活的万花筒在人们眼前变幻着千奇百怪的花样,光是那些看似高贵的人,高大上的事就令人目不暇接,那些个小人微物便很难再引起人们的注意了。

但实际生活中温暖我们的不正是那些个看似普普通通,却默默奉献大爱的小人微物吗?如那清晨工作的环卫大叔;如那热心帮忙的清洁工阿姨;如那真诚问候的宿管阿姨,他们都是平凡世界里微小的存在,也依然以奉献和微笑回报社会。

微小不等于不存在,平凡不冲突可贵,温暖美好不挑躯壳。只有拥有美丽的灵魂,才是生命完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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