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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绍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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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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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峡谷“楼门”

以雄、奇、险著称的恩施大峡谷,壮丽风光让人过目不忘。游核心景区七星寨过三道“楼门”,奇绝景观令人震撼。

七星寨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山寨,而是一处海拔1500—1900米的峰群。据传,当年土司曾在山上修建了七道寨门,布局与天上的北斗七星相对应,因此叫“七星寨”。

七星寨景区在沐抚古镇对面的前山绝壁之上。悬崖、峰丛、离峰伟岸恢弘,宏伟壮观;令人称奇的是,绝壁上蜿蜒的栈道恍若北纬30度纬线巧落七星寨,浑然天成;高达150多米的离峰“一炷香”,顶端的绿植似乎散发出诱人的绿檀木的清香。七星寨上三道门,楼门之险要,登临之趣味,蕴藏之梦想,令人神往。

小楼门离峰险象

小楼门是进出前山绝壁的第一道奇观。矗立在七星寨的半山腰,绝壁栈道的左下侧,仰望好像是高楼的一道门,实则是数根又粗又高的擎天巨柱与山体自然形成的石林空隙,气势磅礴。奇怪的是,这些石柱石峰好像有意向性的,一股脑儿向脚下万米悬崖凌空倾斜,最大最粗的那根独柱巨峰,高数百米,斜出地面约30度,场面惊心骇神。

十多年前我还是摄影发烧友时,一个下午与几位摄友去前山林场“讨歇”,准备第二天麻麻亮候拍离峰日出。第一次穿越小楼门,看到倾斜厉害、呼之欲倒、险象环生的离峰,我惊出一身冷汗,生怕脚步重了把它震倒,滚下悬崖伤及村民,砸毁农田庄稼,误伤啃食牧草的牛羊。同伴们惊呼“比萨斜塔!”

石林空隙,是大峡谷村民上下前山最主要的通道。宽的地方可多人并行,窄逼处耳朵恨不得要挨到石壁,当地人又叫它“擦耳岩”。

当时有几个村民挑着担子经过,他们轻盈地换肩,魔术般眨眼就把扁担从左肩换到右肩,顺势伸开两手分别把住撮箕系,两只撮箕听话地不再摆动,一串神操作,顺畅过楼门。随后迈开步子耍脚耍手地走下山去。扁担闪着优美的幅度,村民迈着矫健的步伐,是一道特别的风采,难得的人文景观!

随着七星寨景区的开发,公路到山脚,缆车索道直达前山。这回我再次上山拍摄楼门风光,遇到了帮游客背娃、背包的两位大嫂,正陪两位外地女士在观看小楼门的险要。背娃的张嫂我认识,我们就聊了起来。

张嫂指着齐耳短发气质优雅漂亮的女士说她是孩子的娘,扎丸子头时尚靓丽的姑娘是孩子娘的闺蜜,背包包的是我的好姐妹你叫她杨嫂。接着又把我介绍给她俩,你们叫她刘姐,搞摄影的。今天我们一起同行吧!

好啊!我爽朗的说。

我看她俩轮换背娃,便问:呃,你们怎么不坐索道上山?

孩子娘说:坐索道的感觉在哪里都一样。带孩子与闺蜜一同步行游大峡谷是一种难得的快乐与放松。让孩子亲近大自然,亲眼目睹大山的磅礴、绝壁的气势、离峰的险要,是他看动画片,我给他讲故事,怎么描述比喻都不能给他的感受。一路呼吸新鲜空气,慢慢欣赏“灵秀湖北”十大旅游名片之一的恩施大峡谷,走着观看惊艳世界的仙境奇观要多惬意有多惬意!更意想不到的是,摄影家的加入,给我们亲友团带来了活力,回家时我可以实现向亲友介绍特色景观时,臭美我们在大峡谷游览的风采。让他们羡慕,让他们不来大峡谷体验一回,风光一把就纠结难受放不下。嘿嘿……

真是一位新时代的妈妈,有活力有思想,会生活会工作,还是一位有爱心的好闺蜜,有艺术的好领导,立马就给我安排了摄影任务!我愉快地笑道。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个爽朗人,想什么就说什么。这次遇见刘姐真是上帝地安排,叫缘分!有精彩的照片存念,那就叫圆满!

恭敬不如从命,一定送你们美丽的风光照。你们到大峡谷旅游给我们的景区增添了靓丽的景色,成为峡谷最美的人文景观,也是我要捕捉的精彩瞬间!你站在门楼里看外面的风景,外面的人也在你啊……哈哈!

气氛活跃,瞬间没了生疏感,俨然都是老朋友了。

张嫂接过先前的话头:大多数游客都是坐索道上山,从高处欣赏小楼门。孩子娘说,要从头看起,我们就走小楼门从楼门里穿过,切实感受了离峰的险要壮观,气势磅礴。从高空往下看,又是一种全新的感觉。说着就指导大家站在一个特别的位置俯瞰。

“嚯!”楼门里那些高耸云端、粗壮无比的石林、巨柱、离峰,此时秀气得犹如花房子里的花蕊花柱,完全没了我们先前仰视时,它的霸气、傲气了。孩子娘惊叹。

闺蜜深有感触地笑道:零距离接触之美,与距离产生的美都是无与伦比的。我们今天全都看到了、体验到了,谢谢大嫂,也谢谢刘姐啊!

张嫂真诚地说:你们既然选择了我和杨嫂的陪伴,就不能让你们错过途中遇到的美好,才不虚此行,我们的心也才坦然。

我开心地说:这是你们决定步行上山的惊喜与收获。

遇见两位贤惠的大嫂又认识热情的刘姐,我们太幸运了!闺蜜愉快地说。

中楼门远古传说

张嫂帮我背娃,我们不走岩缝一线天,上绝壁栈道吧,体验在绝壁高空看云卷云舒,让孩子开阔视野,切身体验天高任鸟飞的想像。别看他才3岁多点,对什么都好奇,喜欢问这问那,担子大,还好听招呼,一般不哭闹。

走上绝壁栈道,孩子娘和她闺蜜壮起胆子,开始走得还行,可走到足下悬空400多米的高空时,绝壁下的田地、停车场、服务设施、村庄……都成了袖珍式的积木块。接着又要转弯下陡坎走绝壁石梯,她俩双腿瑟瑟发抖不敢动步了,贴紧绝壁大气都不敢出,最后两个一屁股紧靠绝壁坐下来直差哭了:这、这怎么下得去呀……

张嫂背的男孩与他娘相反,看到峡谷风光,蓝天白云,苍翠绿树,伸手可及的花儿,从头顶飞过的鸟儿……兴奋得很,沿途不停地问这问那。张嫂也细心解答,不时还肯定他聪明、智慧,他俩越来越亲近了。当看到妈妈惊骇地坐在栈道上狼狈样子时,硬是要从背篓里出来,说妈妈的脚脚走疼了,让伯娘背你走……

孩子着急的神态,简单的话让我们都感动了。

嵌在绝壁全长488米的悬空栈道,已走了多半,退回去不现实只能前行。于是我和杨嫂,一人牵一个,让她俩贴着绝壁山根走,我们走外边挡着悬空的视野。孩子娘紧紧拽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迈步,想回头看张嫂背的儿子都不敢转身。我拉着她的手鼓励她:只管大步走,有刘姐陪伴你就是最安全的。慢慢的她才放松了些,我们才得以走完让她俩惊心动魄的艰难里程。

跨进中楼门,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一身的汗,心说,嘿嘿,都是被孩子娘吓出来的。

当我的双脚踏在山道上的刹那,我的心才回到肚子里去。闺蜜心有余悸地表示。

孩子娘一把抱起儿子,亲了又亲,哭了又笑了。儿子好样的!比妈妈坚强勇敢多了。

孩子忽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张满月般无邪的笑脸真好看。自顾自的一边用小手给妈妈搽脸上的汗,一边说我长大了背妈妈,保护妈妈!我勇敢力气大。

……我和闺蜜都是平原上长大的,哪里爬过山?哪里走过这种高空绝壁栈道?今天虽然惊骇,震撼不小,但我们胜利了!我们收获了!大峡谷的雄伟壮丽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两位大嫂和你的鼎力帮助我终身难忘。回去就告诉我的亲友让他们一定来体验体验!恩施大峡谷拥有绝世之壮观,倾城之容颜。其绝壁、孤峰耸立之伟岸,离峰、石林的个性之独特,是其它任何景区都没法相比的。

张嫂笑道:北斗七星有七斗,绝壁栈道有七抖;经过这番体验后,风雨历程任你走。你俩都是好样的!宝宝更是好样的,有男子汉的气魄!长大了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人。

中楼门,地势较为平坦,视野开阔,风景宜人,是游人在山顶休息补充能量的绝佳路段。路边卖烧包谷、煮包谷、炕洋芋、醪糟汤圆的……香味格外诱人,连空气都是甜的。服务站热情地服务,让她俩恢复了体力。

孩子娘一边吃炕洋芋,喝醪糟水,一边问张嫂:大峡谷很奇特,七星寨多艰险,一定有故事吧?

有啊。我是本地人,从小就喜欢听老人摆古。张嫂说。

那你就讲个中楼门的故事。我提议。

张嫂乐意地点头。传说中楼门是当年女娲的落脚处。哦,差点忘了交代,正宗的中楼门位置在那里。说着站起来,指着坎子下面一块又陡又窄的石头地让我们看。以前都从走那里走,因太陡又窄,加上索道、栈道进出口修在这上面,上面平顺宽敞,就修成了游步道。慢慢的中楼门的地点便成了古迹,但这一带都是中楼门地盘,叫中楼门也不错。

我仔细看,那地方两端,一头是一堆天然大石头,一头是一块整石,中间凹地,是有点楼门的样子。

女娲怎么跑中楼门来了?孩子娘笑问。

张嫂说:女娲在别处补天时发现大峡谷的山川异样,巨石满山,绝壁陡峭,独柱、孤峰歪的歪,斜的斜,松动的随时都会滚下山危及生命。“……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遂腾云驾雾地来了,歇在中楼门。用大峡谷的朝露合着日月精华,炼成五彩丹石,穿过“轿顶山”……,纵身跃上孤峰之巅,完成了补天的壮举,还使了定根法,让所有倾斜厉害的、松动的巨石、巨柱都像生了根一样万年不滚不倒。从此大峡谷风平浪静,村寨五谷丰登。

嘿嘿,现在天天来观赏奇石的游客像穿梭。特别是夏天,来歇凉度假的、旅游参观的人爆棚。大峡谷周围的村民,为给远道而来的稀客提供方便,办起了民宿,农家乐。“云前山房”“随心堂洛尘”“猫窝”民宿……,还有规模大的酒店:“女儿寨度假酒店”“大峡谷酒店”……家家环境优美,透明落地窗,推窗见景。高端一流的设施,风味特色的餐饮,比城里的大宾馆更有特色。花园式的庭院,咖啡Bar,客人在赏花、品茶、喝咖啡时,抬眼看到的风光又是一种峡谷风情。我们这帮老姐妹会哄孩子,耐力好,晓得大峡谷的前世今生,就帮稀客背娃娃,背包包,陪他们谈白,嘿嘿,还是免费的导游,让游客一举几得,轻松游峡谷。

大楼门蕴藏梦想

顺着陡峭的山弯,穿过石林、峰丛,赏过山花烂漫,在折耳根、山胡椒、党参、贝母等既是食材又是中草药的清香中,大楼门的无限风光在险峰。

沿途看到被地壳运动扭曲、褶皱、挤压、对撞形成的千奇百怪的石林和奇异的山体,有的石柱葱端笔直,挺拔昂扬;有的似多胞胎紧紧挨在一起,胖墩墩的像笋子成为峰丛;有的嫌地方窄又让不开只能歪斜一边成为孤岭独峰;有的摆出武林功夫,矗在绝壁边缘,看到都吓死人,怪哉,千年不倒还威风凛凛,展示中华神功!

张嫂说依其形,老祖宗给它们都取有名字:那叫“轿顶山”,那叫“双子塔”“土家经书”“玉笔峰”“玉女峰”“一炷香”“母子情深”……

沿山无数的奇景,最让人惊诧折服的是从狭谷绝壁处呼啸而起,四周悬空,直刺苍穹,欲与天宫试比高的离峰——大峡谷的镇山之宝“一炷香”。形状真像土家人祭祀用的一炷高香!高约150多米,底部直径6米,最细处直径只有4米,上下大中间细,屹立峡谷绝壁中,顶天立地风雨中万年不摧。其形胜似男神威猛雄壮,气宇轩昂。你看它顶端的那几棵虬劲苍翠的树,不论是狂风暴雪,还是烈日炎炎,四季苍翠。见者无不称奇叫绝。2013年,美国CNN将“一炷香”评为中国最美的40个景点之一。

张嫂说这根“神香”,是当年女娲补好天后,上帝为了以防万一,派天兵在大峡谷最高最显眼的地方插上的。说若有灾难,只要山民点燃香,烟雾飘到上天,上帝就会派员以最快的速度来赈灾。很灵验,汶川大地震那天,阳光正在“一炷香”顶上树的枝叶间闪射放光,突然摇摆厉害,但眨眼就恢复了平静。当时山上1000多游客毫发无损。“一炷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调整稳定了姿态,傲然挺立岿然不动,一点都看不出此时它已经历了惊心动魄抗震的较量!老人说,那是上帝看石柱顶上树的枝叶闪射的光线,以为是烟雾……,力挽狂澜。嘿嘿,远的不说了,我所知道100多年来大峡谷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灾情险情。

她俩看着“一炷香”,听着大嫂的故事连声称奇。

我们坐在“一炷香”下的石头上小憩,杨嫂带孩子一会捡树叶,一会在坎边摘扁兰花,一会捉蜻蜓……,孩子开心的笑脸像太阳花。

张嫂拿出手机找出一组照片,笑着递给她俩看。

哈,是一根型似母亲抱着孩子贴在胸前的石柱吔。好神奇!闺蜜惊奇道。

左看右看都像极了,就是雕塑大师也不一定达到这个技艺。孩子娘肯定。

张嫂幽默地介绍:这叫“母子情深”。我们土家“媳妇回娘家,怀里抱着奶娃娃”就是这个样子。

孩子娘爽爽地笑:真像!真是像啊!好幸福的感觉哟。说完牵起儿子的手,宝贝,我们也回家!

我们去看看么?闺蜜问。

这石柱在那边山腰,要弯点路。杨嫂说。

孩子娘果断地说:看了照片就不去了。今天看到的这些经典奇特的景观,国内外都不多见。这种奇特的景象在地质学上,在喀斯特地貌中,离开主峰形成的高大离峰、峰丛极为罕见。七星寨的绝壁、奇石、离峰可称得上是地质博物馆了。我们今天的收获满满!

我们拐过垭口,爬上一道岭,顺着山壁来到了一个山弯,张嫂说这就是大楼门。再前面就是下山的石梯子路了。

我问张嫂,这明明是峰丛和岩壁之间的山弯,怎么叫大楼门,土家人真会看地取名字,有典故吧?

大嫂笑道:我听说把山弯口叫大楼门估计是老祖宗的小心思和一个大愿望。

能解释其意么?我问。

把整个七星寨看成是一栋大楼,那边叫小楼门,搂道之间的叫中楼门,把这个山弯口当作大楼的正门,就叫大楼门。这三个天然形成的楼门与当年土司修的七个寨门毫无关联,门的位置也不同。

张嫂的话我似懂非懂,想了想笑道:把偌大的一道山弯口叫大门,是土家人才有的民族自信心!是大智慧,蕴藏着土家人一个伟大梦想。你想,大门不是家家有么?高山、绝壁、峻岭、巨柱、石峰算什么?藐视它!只不过是家里摆设的高档精品家具而已。怎么把这些富有特色的摆件分享给更多的人,要有“敢叫日月换新天,直挂云帆济沧海”的气概!你看,土家人就有这个心思,这份谋略,这种气派:“凿井者起于三寸之坎以就万仞之深”!经过祖辈的接力和不言放弃,终于得到了各级政府、知名企业的鼎力支持!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中,土家人终于实现了祖辈的梦想、愿望,把千万年的穷山恶水,变成了金山银山!变成了世界闻名的旅游胜地!这就是叫大楼门的原因!“海纳白川,有容乃大。”大功业的实现,彰显了大楼门自身蕴藏的神秘和神威!更展示了土家人的鸿鹄之志!

两位嫂子听了笑得合不拢嘴。

张嫂说:你硬是说到我们心坎里去了。我们祖辈几百年的梦想实现了,我们不再守着宝山没饭吃,挂起腊肉吃光饭。现在家家都富裕了,村里漂亮的别墅、庄园随处都是,家家都有大车小车,以前村里识字的人没几个,给在外工作的人写封家信,还要提壶包谷酒,带把叶子烟,走十几里山路找先生代笔。现在的文化人、明白人家家都是,想说话打开手机视频,即使千里之外都好像在眼前一样。

告别三道门从石梯子下来,再乘观光电梯下山,山脚下又是震撼人心的世界奇观——U形云龙地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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