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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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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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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松鼠尾巴

那个松鼠尾巴

作者:曾长春

 

走进书房,不经意间,我便看见了那个毛绒绒的松鼠尾巴,情不自禁地抚摸了一下。

前年暑假回老家,天很热,便与母亲在后屋聊家常。后屋是水泥砖砌成的,加上树荫庇护,十分凉爽,是个避暑的好地方。那只肥壮的全身银白色的猫跑到屋内,注视着我,“喵喵”地与我打招呼,然后将它的身子靠在我的脚上不停蹭来蹭去,我知道它是想把身上的气息留在我身上,以后能在别处认出我是它的“亲人”。母亲害怕猫咪脏了我的裤脚,赶紧呵斥,猫咪便逃之夭夭。

不知过了多久,堂屋内一阵响动,我赶忙跑出去一看究竟。猫咪站在木楼梯的正中间,嘴里叼着一只松鼠,奋力地摇晃着脑袋,我清楚猫咪是在用力结束松鼠的生命。看着猫咪嘴里奄奄一息的松鼠,我十分悲悯,那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呀,但我不愿惊扰眼前上演的自然界中的这幕“弱肉强食”。我呆望着猫咪逗弄松鼠,无动于衷,直到松鼠命丧黄泉。

我用表扬的口吻对母亲说:“我们家白猫真厉害,松鼠跑那么快都能抓住!”

“它不仅能抓松鼠,还时常跑到屋后山林中抓鸟雀改善生活。屋里的老鼠都销声匿迹了!真是一个爱家的好猫耶!”母亲言语中分明对猫咪的那些举动了如指掌,也让我感到她为有这样一只猫咪而骄傲,但我的心里顿生一种莫名的怪味。比起猫咪来,母亲对我的了解除了儿时的记忆外,我的很多生活都是母亲未知的。

吃过晚饭,我想出门走走。刚跨出门槛,我就看见一个毛绒绒的松鼠尾巴摆在那里,看来这是猫咪大快朵颐之后的残羹了。

我拾起松鼠尾巴,将其梳理了一下,兴致勃勃跑到母亲身边,摇晃着那个松鼠尾巴说:“母亲,看这个松鼠尾巴漂不漂亮?”

母亲毫不在乎地说:“好脏哟,猫儿吃剩的东西!你怎么还像一个小孩儿哟!”

“这么好看的东西,我要带回家去让女儿瞧瞧。我先把它晾晒在外面,让尾巴上那极少的筋骨干一下。”我边说边拿着那个松鼠尾巴朝屋外走去。

母亲紧跟着我来到了屋外,看着我将那个松鼠尾巴插在木窗的孔内。母亲叮嘱我:“回去的时候别忘带走哟!”

临走那天,母亲帮我收拾好行李后说:“别忘记把那个松鼠尾巴给我孙女带去瞧瞧!”其实,我早已把那个松鼠尾巴忘得一干二净。

“哦,忘记了!”我话音刚停,母亲转身就要去拿松鼠尾巴。我慌忙止住母亲,说:“让它晾着,等我下次回来那些筋骨都干了再拿走。”

时间一晃到了寒假。寒假意味着春节快到,我和妻子、女儿一放假就赶回老家过年。父亲和母亲见到儿子、儿媳、孙女高兴万分,因为这是他们期盼着的天伦之乐。出人意料地事情发生了,母亲急匆匆地拿来那个松鼠尾巴,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已经干了,还是那样蓬松毛绒。”我十分诧异,又十分高兴。

顷刻间,我仿佛看到母亲精心晾晒那个松鼠尾巴的情景。我心里涌出一阵酸楚,从酷暑到寒冬,母亲晾晒的不是松鼠尾巴,她精心晾晒着的是煎熬中的盼望。

我拿起书架上的松鼠尾巴,吹吹上面的灰尘,梳理了一番,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回了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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