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

假如

作者：宋乐乐

假如往事可以重来，相爱是否还会如此艰难？

                                                              ——题记

     晚风飒飒，已倍感丝丝凉意，因为已是深秋。枯黄的叶子随风在空中摇曳，不久也便落到地上。村头那块饱经风霜的老石上，那黄叶也栖于其上，微感凄凉。

    一双老手放在老石上，缓缓地抚去石上的黄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那石头上面，眺望远处，好像在等待——等待谁的到来。

    老人几十年如一日的等待，泪水总会遮掩老人远眺的视线。他慢慢地低下头，擦拭去眼眶的泪水。常年思念成疾的他，眼袋已红肿不堪，老石见证了这一切。

老人从他那补丁累累的粗布棉衣中，颤抖地掏出一张泛黄陈旧的照片，哦不！那是半张照片，虽看似与老人一般沧桑，但还是可以清晰看到被撕毁的痕迹。照片中的是老人曾经的妻子，那照片撕毁的痕迹，成为老人一辈子都难以愈合的伤口。

照片的故事很短，却又很长；照片中的人很近，却又很远。

往事不堪回首，在几十年前，同样是在这样的深秋时节，一段爱情故事随风摇曳的开始了，也相继的结束了——老人与他的妻子在那个深秋一起步入婚姻殿堂，幻想中的幸福生活随之而来；可又返回到了幻想之中。

一帮来路不明的土匪洗劫了老人所在的村庄，烧杀抢掠，无论人畜，无不杀掠强抢，被迫无奈的情况下，村里的男人将自己的家人偷送到村里的小道，掩护他们逃脱，老人送走了他唯一的亲人——他的妻子。

    在送走的那一刻，泪水从两颊流下，心也在滴血。老人对妻子说：“我会来找你，你要好好的。”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里面包着那张完整的照片，也就是在那时，照片分开了——老人将其撕成两半，作为彼此的信物和寄托。土匪逼近了，老人急忙将妻子推走，自己去挡住土匪，以免土匪发现这个唯一的小道。推走了，那一推走，也成为了老人和他妻子的最后一面。

村里的男人为了掩护家人的离开，自己留在了村庄，被土匪掠到山上做苦工。老人也到了山上。他多次想着逃脱，可监狱般的土匪窝，逃出去犹如登天。一次偶然的机会，土匪配老人和山上的伙夫下山购备食物，老人到了山下，趁伙夫的不注意，偷偷跑了。老人自由了。

老人下山后的首要事情便是寻找他的妻子，可犹比大海捞针般难呐！老人寻了很久，很久……偶一次听闻前几年被洗劫村子时逃出来的人们被山体滑坡掩埋……老人如瘫痪似的翻落在地上，他流泪了，他也被仇恨充沛全身，老人发誓要为妻子报仇。他跟随征兵队伍参了军。

经过多年的训练，老人也有能力与当初恶毒的土匪相抗衡。身为一个团团长的他，率领他的部队，一举围剿了土匪老巢，解放了山上所有被奴役的苦工，土匪虽已不复存在，但他的妻子仍不知去向……随着战争的爆发，军务在身的老人也奔赴了前线，为国奋勇抗战，立下汗马功劳。战争最终平息了，老人也凯旋而归，回到了曾时的军营。别的战友都有亲人探访看望，只有老人一个人坐在旗台下，手里攥着那半张陈旧的照片，老人又一次流泪了。

老人退伍了，回到自己故乡，一个突如其来的惊喜让老人多年以来第一次在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当初逃难的村民有回到自己村庄的，老人也以为自己的妻子回来了，可回到了他昔日充满幸福的家里，依旧还是被灰尘封锁了的房子，破旧不堪的墙壁。他自妻子离开那一刻开始唯一的短暂的欣喜消失了。他去询问了一下情况，才得知返回的村民只是少部分，在山体滑落时，他们走散了，失了联系，但并没有受伤的人。老人仅用没有受伤的人这一点，内心还是想着妻子还在，还会回来，他在等待——等待妻子的到来。

一等便是几十年，一辈子啊！但妻子仍然杳无音讯，老人哭干了泪水，等白了头发，思念穿透了老石，可妻子还是没有回来……

村头的老石还在，随风摇曳的枯叶还在，老人寄托在石头上的思怨还在，可老人已经“落下”，像枯叶落在老石上一样，老人走了，走了很远，很远……

也许老人去寻找远方不知所向的妻子，也许老人去为老天的不公讨理。泛黄的那半张照片也跟着老人走了，它承载着悲痛的幸福，还有那惨痛的爱情——远去！

假如往事重新来过，可否，可否时光再慢一点，再慢一点，让未来可期，让思念和爱恋有所栖息，相爱不再那么难！

假如假如实现，老人最后一滴泪也不必那么不甘，那么思，那么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