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这山（外一首）

登顶。一座五峰相连的山

目光从脚底下

移至云雾缭绕的尽头

尽头处的一棵小松树

随春风

扭动腰枝，随春光吐嫩芽

定格。打造出一件作品。我的处女作

那些年，消耗了我很多

年轻的时光——

如用年轻的目光

测量这山的坚硬度

阅读这山的成长史

又如

用年轻的目光，打量一个人

这人用同样的目光打量着我。打量我的意志

我的能耐

那些年后，年轻已所剩

无几。我利用

残存的激情，残存的年轻资源

继续做年轻的事

用一双握笔的手，拨开云雾，草丛

把这山

描摹成一段文字，镶嵌在一本诗集里

翻看诗集，每一页，每一行的诗句

都有这山的颜色

这山的脉络。从脉络上看见

一缕已褪色的阳光

缓缓地移动

从北边的山

移向南边的顶。连续跃过五个峰

同宗

方言，来自于同一个洞穴

上帝发放的户口本上

留下了

同一个人按下的手印……

曾有人，把一片蝴蝶兰花瓣

粘贴在

在一只昂首挺胸的雄鸡身上

从此，这片被深蓝色包围的土地

不再孤单

这片土地

不平静。裂缝中，时常会冒出

一些来历不明的人

改名，改姓

不认祖宗。不待

时日，我们将在硝烟弥漫的记忆里

抹去，他们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