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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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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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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的三省坡

巍巍三省坡,坐落在湖南省怀化市通道侗族自治县、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黎平县和广西壮族自治区柳州市三江侗族自治县的交界之处,它是雪峰山、越城岭、苗岭山脉过渡地段的最高峰,是热火的“一脚踏三省,鸡鸣黔桂闻”的文旅之巅。

三省坡绵延数百公里,群山起伏,峰峦叠嶂,古树参天,草甸齐腰。山间溪水潺潺,林中鸟鸣啾啾,野花小草丛中,蝶舞翩翩。站在海拔1300多米的三省坡界碑山头远眺,盘山公路随着连绵山峦舞动飘逸的彩带;一坡连一坡高耸的洁能风电叶轮,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不知疲倦地画着圈圈;千年侗寨镶嵌在茫茫大山之中,若隐若现。置身于三省坡间,这蓝天,白云,青山,涓流,林海,古寨,仿佛是一幅活脱脱的现实版传世名画《千里江山图》。

环三省坡通道、靖州、黎平、榕江、从江、三江、龙胜7县方圆两万平方千米,山同脉、水同源,人相亲、地相连,是南部方言百万侗族同胞聚居的世代家园。三省坡余脉似一双温柔的大手,把汉、侗、苗、瑶、壮等各民族紧紧地搂在怀里,繁衍生息,不离不弃。

三省坡的山,是男人伟岸的身躯;三省坡的水,是女人甜美的乳汁。温情脉脉的三省坡,是人们深深景仰的“侗族圣山”。每每亲近它登临它,满是甜甜脆脆、清清爽爽的醉人感受。

三省坡的风是甜的,它裹着壮美广西的蔗香,多彩贵州的酱香,文脉湖湘的书香,带着三江早春茶香,黎平牛羊瘪香,通道油茶糯香,把三省坡的每道山脊抹得甜蜜蜜,香喷喷的。行走在三省坡陡峭的山梁上,吸一口甜甜的新鲜空气,全身都是香甜香甜的。

三省坡的水是甜的,它注入了大塘坳①的凉,洪州河的清,渠江水的绿,蘸着桂林漓泉啤香,黎平苞谷烧香,通道峒王陈香,把三省坡的每条沟谷,泡得甜蜜蜜,醉醺醺的。穿梭在三省坡深邃的溪谷里,喝一口甜甜的山泉水,全身都是爽甜爽甜的。

三省坡的阳光是甜的,它沐浴着长满青苔的古树,垂吊的老藤,撒野的芒草,披着迷蒙的晨雾,晶莹的露珠,羞涩的云朵,把三省坡的每个角落晒得甜蜜蜜,暖洋洋的。在三省坡隐秘静寂的山洼里小憩,捋一缕甜甜的阳光,全身都是暖甜暖甜的。

三省坡的泥土是甜的,它和着龙胜的桂花香,靖州的茯苓香,通道的钩藤香,把三省坡的每一寸土地锄得甜蜜蜜,湿漉漉的。捧一把甜甜的泥土,培植在三省坡神圣的界碑旁,全身都是酥甜酥甜的。

三省坡的红杜鹃是甜的,它染红了阿公的烟斗,阿萨②的银簪,阿哥的弯刀,阿妹的织带,赓续着通道转兵,黎平会议,桂北游击的红色基因,把三省坡的每片花海扮得甜蜜蜜,美滋滋的。徜徉在三省坡漫山遍野的花丛中,嚼一瓣甜甜的杜鹃花,全身都是酸甜酸甜的。

三省坡的实心笋是甜的,它叙说着吴勉③的神话,卜宽④的智慧,萨玛⑤的果敢,历经冬雪温寒,春花绚烂,夏风热烈,形成秋的宠儿。甜如靖州的杨梅,黎平的凤柚,通道的夏橙。躬身在三省坡矮密的竹林里,采一把甜甜的实心笋,全身都是脆甜脆甜的。

三省坡的阿哥阿妹是甜的,他们唱着大歌,吹着芦笙,月地瓦⑥,恰梁蒙⑦,行歌坐夜,哆嘎哆吔⑧。他们追逐在肇兴、芋头、小黄,大利侗寨的吊脚楼里,嬉闹在程阳、坪坦、地坪、金勾风雨桥的回廊中。月光下围着篝火,与阿哥阿妹手拉手跳上一曲哆吔舞,激情澎湃,情韵甜甜。

环三省坡的同胞们生活是甜的,希望也是甜的。他们手牵手,心连心,从斗牛场走来,从抢花炮赛场走来,从芦笙踩堂的款坪走来,带着民族自豪感,满怀希望大步走向榕江村超,走向台江村BA,走向全国村晚,走向中华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同心大舞台。

注:①大塘坳,即三省坡大塘坳水库。文中借指侗族歌师吴永勋创作的侗语叙事长歌《大塘坳》(又名《青石碑》)。

②萨,侗音,奶奶的意思。

③吴勉,又称“吴面儿”。侗族,贵州省黎平县兰洞人,明代侗族农民起义首领。相传明朝洪武年间,吴勉起义时,一直从黎平打到武冈。当年九月份,在赶石对敌的路上,经过三省坡时正值中午,他在坡顶上用餐后,把茅草杆做成的临时筷子插于山顶上,结果筷子生根发芽变成了实心笋,长成大片的实心竹。

④卜宽,独坡八寨家喻户晓的机智人物。能说会道,聪明过人,抑恶扬善,幽默风趣。卜宽的故事,怀化市非遗项目。

⑤萨玛,文化信仰,侗族神威最大、至高无上的女神。传说中,萨玛女神是侗族的守护神,她不仅保护着侗族的平安兴盛,更是侗族文化的象征。

⑥月地瓦,侗音,种公地的意思。流行于侗族村寨的一种独特婚恋习俗,它是侗族村寨中,男女之间以歌为媒、集体交友相亲、在种公地的劳动中热恋的传统婚俗。活动始于每年农历正月初三,在湖南省通道侗族自治县独坡镇上岩村和坪寨村尤为盛行。怀化市非遗项目。

⑦恰梁蒙,侗音,上蒙山赶歌会的意思,即大戊梁歌会。是湘桂黔三省(区)交界处规模最大的侗族传统歌会。湖南省非遗项目。

⑧哆嘎哆吔,侗音,唱歌跳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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