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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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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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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入大山

 

草坪

是否我真的老了,总爱回忆过去的日子。

1972年,我随父母工作调动来到县功。西部大山深山老林,高山峻岭。三线厂就建在这样的地方,169厂依山而建,既是工厂,更像军营。当你站在远处的高山上看厂区,根本就看不见工厂的建筑物,那参天的白杨树,据说不是用来绿化环境的,而是作为隐蔽用的。

这里山青水秀,郁郁葱葱。生活了几年之后,我们一家也渐渐爱上了这个地方。

冬季,皑皑白雪把满山遍野装扮得素然、灵秀,让人的心也洗过了一样。

每年阳春三月,小镇山青水秀,风景迷人。恰逢春暖花开之季,麦苗返青,万木吐绿,景色如画。蓝天白云的晨曦,朝霞普照着春色,山坡上,无数的雏菊,无名小花,还有狗尾巴草,蒲公英。农家菜园各种蔬菜,路边黄灿灿的迎春花,无声地向人们传递着春天的气息。

开春了,母亲带着我去挖野菜。河边的岸堤上,一棵棵碧绿柔软的垂柳像姑娘的长头发,小鸟围绕着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田野里空气清新,土地肥沃,绿油油肥嫩嫩的芨芨草往我眼里蹦。我挖呀挖呀,我和母亲一会就挖了一大篮子,回家包上一顿芨芨草饺子,随着饺子出锅,热气腾腾飘着芨芨草的清香,好吃极了。

夏季,清澈的小河涓涓,蜿蜒在田野里像一条明亮的玻璃带子。白天看见的是蝴蝶蜻蜓在飞舞,晚间听见的是蟋蟀青蛙的叫声。大院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下班后,小河是大家开心娱乐的好去处。

    到了秋季,各种各样的山果让人咂嘴弄舌。甜李子,当地的老乡叫它麦李。逢双日时,小镇的集上就有卖的了。老乡从山里挑着滕编的笼笼,笼笼里装满了翠绿的李子。有的开口笑着露着里面饱满的核心;有的碧绿的皮面还铺满白色的霜绒;有的晶莹绿黄里剔透云丝;有的已成熟得开裂还流着糖稀,放到嘴里,先是涩涩的、酸酸的、然后是甜甜的,甜里带着脆,脆里带着香,香里带着美。还有秋柿子,鲜红鲜红的,柿子里面的果肉,放在嘴里,鲜鲜的、嫩嫩的、软软的、甜甜的,口感棒极了!一角钱能吃十几个…… 还有五味子。果子的尖尖上还挂着毛刺。那时没有什么催熟剂,防腐剂的概念,不用洗,直接放到嘴里。暗红色的最甜了,汁多味好,那血色红艳的甜中带酸,最开胃了。

    离厂子五里路之外有个小镇。小镇的集市更有特色,牲口市场、药材市场、农用品市场,吃的、用的应有尽有。真是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到了有大集的日子。人群熙熙攘攘,带着憨厚乡音的叫卖声。妇女们叽叽喳喳在自己的身上试穿衣服,买卖方唇枪舌剑一番后和气成交。孩儿在大人面前任性撒娇之后手持战利品,黑里透红的小脸破涕而笑。

    169厂的职工家属,每到大集,就去买鸡蛋、鸡、野鸡、野兔。厂里一帮调皮的小青年,拦住从山里赶集来的买鸡老乡,讨价还价,老乡只好很便宜地卖给小青年。

    每次赶集,我最爱在街上喝上一碗醪糟汤,其实也是最爱看卖醪糟大爷的品相。大爷没生意的时候就“吧嗒、吧嗒”地吸着旱烟。等有人来了,就赶紧收起烟锅,在地上磕磕,放在一边,然后手抓煤炭往小火炉里加点炭,拍拍手,在大陶盆里挖点干醪糟,放到小锅里。一手搅着锅里的醪糟,一手推着小风箱,随着风箱“啪嗒啪嗒”声音,小锅里的醪糟也沸腾了。

    大爷问我说“要糖精不?”。

    我说“要哩!”

    大爷用刚抓过煤炭的手又抓点糖精放到碗里。一碗盛得满满的、碗边还有黑手指印、热气腾腾的醪糟好了。那时虽然看似不卫生,而且吃的是糖精,但是没有污染。山里人的淳朴,是最干净的。

    童年,少年,青年,是在大自然的蕴润中成长起来的。没有一点浮躁,是纯净的。我的心如同那年花开绽放,我的情如那小河的水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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