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
生活在城市,远离郊外,远离农村,时不时地就想接接地气,去嗅嗅乡土的气息,时不时就想走进大自然,去融入那山那水。
5月,我喜欢这个季节,因为5月是丰收的季节。我来到郊外。看到一片片的麦田,我高兴,我激动。麦子黄了,微风一浪一浪翻滚汹涌,骄阳普照看上去晕晕的。却看得人眉开眼笑汗珠子直淌。
每年的5月,看到麦田丰收的景象,也是让人回忆的时节,那魂牵梦绕的夏收好似昨天就在眼前。
小时候生活在宝鸡一个叫县功的小镇。每年到了麦子似熟非熟的时候,和几个伙伴就到家附近的麦地里玩。麦粒是软软的,但芯里并不是汁液而是已经渐趋饱满的,这时候采一把来,再弄一堆离离原上草,点一把野火,把麦穗放在火上烤,边烤边转,待到麦香四溢的时候,放在手心里来回地搓上几把,再吹一口气,卟,麦皮飞扬之后,手心里就剩下喷香的麦粒了。一把填到口里,那个满足呀……
麦秆也是可以拿来玩的。编个小戒指戴在手上,折一只蚂蚱振翅欲飞,都是乐趣无穷的。
农村三夏是虎口夺食的黄金时间,小镇地处山川,阵雨涧多,下一场雨,辛苦一年的农民就会遭受损失。山里人少地多,麦收时节最需要人手。
上初中、高中的时候,每年夏收的时候,厂子弟学校放假,老师带着我们和厂里从各车间抽出的工人坐上厂里的大卡车,就到附近的乡下支援农村夏收。
记得有一年我们去的上王村,具体不记得了那个村,大概方向是上王街道再往西南方向。到了山底下,卡车开不进去了,我们就翻山,下山。我们几十个人的队伍,走在山路上。漫山遍野的绿,又映出一片片黄灿灿的块块梯田,像一副油画尽在眼前。微风拂面,路边的核桃树上的核桃青嘟嘟的,杏果子青黄挂满了树枝,山里回荡着“布谷布谷……”的鸟叫声,山泉的水晶莹剔透,喝一口凉凉的、甜甜的。山里新鲜的空气,真是沁人心脾。
我们来到只有几户人家的一个生产队,队长先给我们分配今天吃饭休息的农家,然后给我们分配收麦子的任务区域。大家热情高涨的开始割麦子了。
镰刀收搳时,头戴草帽,右手拿镰刀,弯着腰背朝天,面朝黄土地,左手抓麦子搳,搳完一刀往前一勾,勾住前面的麦子又搳,左手拿不了之后放在身后,又继续搳,再放在那一堆,直到能捆一捆麦子,用麦子麦草打绳捆住,再继续搳下一捆。搳完一块地,村民就用扦担或者夹子挑到田边大路用车拉回去……
休息的时候,田间地头,我们听厂里的大人讲故事,说说笑笑,感觉时间过的好快。一会就到吃饭时间了。
农村的早饭一般10点左右,下午三点左右。到了吃饭的时间我们回到队长分配的村民家里。
山里的农民特别朴实,我们住的那个村,特别缺水,村民要翻一座山到对面的山泉去担水。
下工后,这家村民给我们准备好了洗手的水,我们几个洗完手,那水黑乎乎地,我刚要端起水盆倒水,女主人说 不要倒,他们还要接着洗手。当时我就感觉特别惭愧。自己生活在比她们环境好的工厂,体会不到山里农村的艰苦。
一碗白花花的面条,看着劲道滑溜,那天女主人也不知道拌的什么野菜,放到面里特别好吃。至今为止感觉再也没有吃过那样好吃的野菜。
吃完饭是我们休息时间,女主人给我们拿地是家里的新被子。我们躺在炕上,干净温馨的窑洞里,到处都散发着女主人勤劳贤惠质朴生活气息。
迷迷糊糊半醒半睡时,突然听到门外有哗啦哗啦掉土的声音,吓的我和另外几个女同学就往窑洞外面跑。嘴里还不停的地喊着,“窑塌了,窑塌了”。
女主人听到我们的喊声,丢下正在洗涮的锅碗,就跑到我们跟前“怎么了?怎么了?”我们指着地下的几块土疙瘩,说“窑塌了”。女主人笑着说“这窑怎么会塌,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生活,娃们没事的,窑不会塌”,我们几个女生还是不敢进到窑里休息。后来女子人给我们拿了一块席子,我们就在窑外院子休息了。
时间荏苒,四十多年过去了,每年5月,夏收时节,我会想美丽的县功,也会想山里人家,想山里的水,山里的鸟,山里的一草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