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陈继清
网站用户
老庄子
回不回老家,老庄子
都隐藏在我脑海的一个角落。
我的魂可以光速驰骋,
游走在沟畔坡垴,和坍塌的烂窑,
可以恢复原状,
可以重新睡在土炕上做儿时梦,
可以和伙伴们玩疯,
可以吃包在泥巴里的麻雀,
可以端一盆火苗去黑窑洞里上课
可以……
其实,老庄子一直勾着我,
我的血脉像老槐树的根,
可以追溯祖祖辈辈。
每年老庄子都得勾我回去,
我有点认不出来了,老路
湮没在风雨里,窑洞坍塌
在失了楦子的日子里,
只有树和鸟儿还在狂欢呀,
她们不知道这是无人之境。
她们以为这世界亘古未变,以为
我的父亲天麻亮就套上牛出村,
一鞭子打落一串星,
几声吆喝,惊得
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蹦出。以为
我的母亲天黑了还在油灯下飞针走线,
扎一个针眼儿,天上
就冒出一颗星,
走一次线,就发出
夜里最动听的弦声。以为
我举着弹弓正瞄着天空,
一颗石子飞出,就打飞
一树的鸟,就打飞
一个幼稚的梦。
其实,她们不知道
那些作古了的影子没有消逝,
他们长出一茬又一茬新芽,
在同样的天空下奋力前行。
那些不朽的灵魂,熔铸着
新的有生力量,像一把把火炬
点燃全村,
驱散所有的黑暗,
照亮远方的路,
胜过千载春秋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