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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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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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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楼文言文旅游记

岳阳楼

 

天下名楼四,鹳雀北踞,岳阳南俯,兵家气魄,要在城楼。巴陵扼湖口,控潇湘,居荆楚中腹,顺江而东者,未敢越,江南之,东顾彭城,中托襄阳,西赖此矣。城墙今犹在,长五里,高四丈。敌台八座,城楼高六丈,宽如之。以十丈之巍,是可见天水一色,虽高船猛舰,亦不能近。然建而毁,毁而建,或修或饬,凡十数次,自吴鲁肃,逾千八百年。兵燹、水患、雷击、火、蚁蛀,天灾人祸,间有之。其为城楼,兵燹,固不可免,临湖防洪,水患时至,而其木构,如寺庙殿宇,火又接踵矣。楼中通四柱,外接廊柱十二,檐柱三十二,盔顶斗拱,皆良木,且岳州温润,正蚁之所爱,是惹蠹害。

夫天之生物,必有其原,原其所以来,则必有所去。去而复来,来而复去,忧患不已,是动骚客迁人,为文为书,为诗为铭,又增其来去。今吾之来,亦李太白、杜子美、范文正、唐伯虎之来也,然势易时移,道沦士颓,文其旅者罕,文其旅者,忧乐乎天下,以辞着景观牵物事者,一以导善而向化者,又加少也。曩者三绝四绝,今诚不继,向使文儒者众,必有欲齐李杜范唐者,抑或儒书者众,必有欲效苏张者。以亿万士庶之材积,纵不能至,亦必有可观者。

今诚无兵燹水患,辟空旷、严管理,、蚁蛀,足可防。然人文凋落,不学则不擅,不擅则不慕,不慕则不重,料必百数年后,纵不遭灾,亦不复盛。仲尼厄陈、屈子离骚,马迁报书,子昂怆然,此古士君子得如子美、文正者也。韩子起八代之衰,欧公振六家之焕。仕隐不佞,以兴文故,寻踪迹,慨浩汤,亦有欲效古人焉。庚子岁八月初二日。

 

滕王阁今记

 

余曩时慕三王退之之文,惧其充沛精湛,未敢下笔。盖少小不学,久无能文之师,亦不见文坛之宗,惟远观叹息耳。又怪古之君子,虽如八家七子以文逞者,亦无高文续作。非独滕阁,岳阳亦然。乃知余之量力暗合于古人。老泉老大始为文,不过十数年,即越阶至乎高颠,余逾二十年,比之古秀才,又不如远甚,况八家七子乎,而八家七子之量力,实诚于余之量力也。余之量力,不过为掩愧之辞而已。及见乎今之滕文,粗略之,竟有十数篇之众,三王退之之体皆有之,更有摘桂者。怯问之,乃曰:“若量力而止,若文脉何?若前贤何?”是窃为之喜,喜其不量力也。于古则是,于今则否,直力之所竭也。竭而为力,则力复生力,纵愧于古,必不愧于后矣。向使后之不学如我辈者遍,欲彼如今之不量力,亦不可得也。

余于丁亥夏,登滕阁,十余年间,惟东坡书、子安文,时惦于心。至于瑰伟绝特,既无子安之骋,又无退之之才,是无所会。而观时文,又多市井之俗。他乡之客或有,失路之人难悲,盛于坊市,迫于利欲,士夫雅集燕游不再,虽有子安退之之才,又何得能闻乎?不必谓念兹在兹,不必谓振铎摇铃,苟有一二,如我辈踵者,虽不量力于三王退之,亦且存照于时矣。戊戌岁八月二十九日,六艺文教仕隐君记。

 

黄鹤楼记

崔子歌罢,有客问曰:“昔人不反,人情之常,吾子何深惋若是?”曰:“启来者耳,吾见孟德临碣石,子昂登幽州台,皆悠悠天地间,料必后览斯楼者,睹我歌,亦触目畅怀也。”客复曰:“何不识之以文?”曰:“文有时而尽,苟名篇传世,后不敢踵也。若乎屈子《离骚》,敢问有逾之者乎?诗则不然,送远迁谪,应景适人,情自中发,如泉喷涌,虽寻常秀才不免,况以诗闻者乎?”客再曰:“吾子所言诚是,然吾观阎伯理文,不足以绝后,须尚文擅辞者众,方可谓绝,高文在前,未敢自胜耳。向使学士不文,仕林不尚,纵千里仰至,亦不能踵也。”崔子默然,良久乃曰:“逝若河汉,俗近浅薄,非吾所能料也。”

余闻之,亦有此惑。戊戌岁季夏,自潜山天柱越大别而往,古楼高矗,廓落数顷,游人如潮,音声鼎沸,肆坊栉比,上下楼似梭穿行也。武穆雄踞处,廖无行迹,一二驻足者,不过须臾。五层规制,十七丈高,政府重建,直逾五代,四方极目,远迩尽收,皆高楼路桥,江中百舸,道中车流,视斯楼若无。

呜呼!曩者,楼市雅士,游者竞才,千古一楼,盖出乎此。今以雅士售白丁,游者竞登,货殖一楼,惟见嚣嚣。呜呼!汀洲依旧,鹦鹉孰过?且记之,嘱予同游侄辈,彼茫茫然无所感。六月壬戍日。

 

登鹳雀楼记

 

东西征,蒲津为重,避潼关之险,移而北也。自秦晋而迄北周,咸兵家之地,宇文护以是建城楼,逮及唐,海内无事,文人援形胜,感故事,赋诗以舒志怀,季陵诗独绝特,时无追者,后无逾者。名楼四,诗文各恃其二,而唐人独占其三,而不以忧取胜者,又独季陵之穷目也。而雀直四兵重镇,河东西,关内外,汉家箫鼓,魏国山河,兴亡成败屡寄,适足以忧者也。忧者愤,愤而有所发,诚千古文章之所出也。季陵忧在凉州,发在雀,则如何焉?

吾登雀,大河北来,携沙带泥,浊浪滚滚不可遏,即遇华岳,断山而东,复滚滚至海与之融。河水之势不可谓不大,华岳之阻不可谓不劲,两志相迎,智以相安,河水而有关东,华岳而有汉南,茂郁乎山石密林,止浊于此,而清流缘汉下,汇大江,荆楚江东受惠之。

雀以战事建而存,复以之毁,七百年屹此岸,七百年没此岸,唐人寄之以兴,元人伤之以感,宋人流连嵩岳、苏杭,虽有楼,无暇顾,金人少文,以为寻常。迄于明清,此地久弃,非为大镇,素非人文教化之地,是不得重建。而今之楼,仿唐制,矗巍于旧岸,宏阔乎新址,依山穷目,八百秦川尽收,吐纳远迩,四境胜物咸明,思暇于云天之外,动情于亘古之中,又独卓乎四楼矣。

攻战城守,急功利,如河水之浊者也,贤士大夫敦圣人教,赋诗著文,若华岳之清者也。其浊恒有,其清亦恒有。此楼因季陵而重建,宜齐于子安、退之之在滕阁,崔范之在荆湘也。是继之以文,非独诗人之头筹也。楼外多雀,至于河涯,未知是否,有大雀跃前,疑是,询诸邑人,乃非,有存于有司护养者,希焉。岁次己亥,六月初五日,六艺文教仕隐君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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