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仕隱君的头像

仕隱君

网站用户

散文
202011/17
分享

伊洛渊源涪陵北岩十景爻里小镇文言文旅组记及序

 

促进文旅融合发展,深入挖掘历史文化,继扬传统文言文旅,重庆涪陵北岩爻里小镇宋明理学渊源程颐、黄庭坚、尹和靖、朱熹遗迹游记。


涪陵北岩十景组记序

 

北岩十景,贤人遗蕴也,今多不存,即存亦未尽袭。近国家兴文旅,倡融合,区市为力。夫文必踵传统,旅必有效范,其要在教,非徒游乐速便也。值有司于北岩构爻里,兴复易学,祖伏羲、伊川。然伊川之学,得之孔孟,默契道体,端以理解易者也。其奠涪学之源,溉文苑之养,渐士教之风,化闾里之俗,虽千载以下,无有穷,即狂澜之中,靡有止。虽然,邑之称学称文者,鲜索乎古籍,曰师曰生者,悉不重于前修,昧于理易之旨远矣。是又知有司培文旅,复传统之为亟焉。乃不辞鄙陋,爬罗志乘,缘前令而述今声焉。十景谓:点易洞、钩深堂、致远亭、三畏斋、观澜阁、不受暑斋、洗墨池、碧云亭、江天独坐轩、藏壑舫,见诸志者,复有四贤楼、六有斋、流杯池,山谷洗墨之迹,原在州西五里,后复铭于此,碧云之亭,宋涪守范公仲武劝农造也,原在州东,亦于此聚会。点易、钩深、致远以伊川,钩深、洗墨以山谷,观澜以朱子,三畏以尹子,六有以谯子。

噫,人杰地灵,物景随之,是兴造者不绝,事功代著,宁不有文?谨为序。庚子岁八月十六日邑人仕隐君。

 

涪陵北岩十景之一:点易洞记

 

易无孔子,则伏羲文王之道,晦为卜术。然其为辞也,幽隐而神,其为事也,则吉凶祸福,虽学者受之,不免于神秘。迄至程子,默契道体,倡明正学,易复为之明。夫天理即地理,地理即人理,圣人察 天地以知人,存其一本,通达无穷之变,何以卜为?故孔子启曰:“不占”,荀卿申之曰:“善易者不卜。”

夫涪邑,古龟陵也。其地滨大江,素产大龟,以是故其俗尚卜。伊川至,踵孔子之迹,一以理注易,俾蒙昧之人,得闻大道,非惟涪邑之风替,渐乎九有,亦为之革矣。

邑北诸葛亮山,临江数十寻,有峻壁垂立,宽可数百步,高则数丈,邑人谓北岩,岩有洞,高丈三尺,宽稍减,深六尺。口如户,宽高各有数。世传伊川注易于此。门额书“点易洞”,内左侧清石彦恬题“伊洛渊源”,北壁有龛,供伊川像,两侧铭联,右曰:“洛水溯渊源诚意正心一代师宗推北宋。”左曰:“涪江流教泽承先启后千秋俎豆焕西川”。

余稽诸史,是洞之载,见于《宋史•谯定传》。定,号达微,伊川徒也,州人,受学于洛,后归。及伊川谪涪,注易北岩,师友游泳其中。然,明杨升奄,有诗曰“毛伯玉点易洞”,实记此,或伯玉所为也。伯玉,泸州人,南宋学易者,冯厚斋易学,山房方君玉诗,皆稍记其言事。宋翰稍长于伯玉,其诗题涪陵郡,未有是洞之载。使伊川凿之,或前人凿之,伊川居之以注易,必不为之遗。而升奄之距伯玉,莫过二百载,量不为诬。则是洞之凿,或非伊川也,若嘉定时守范仲武即是崖构致远之亭,即非伯玉所凿,亦同时人之构也。惜缺其具载。是地殊胜幽隐,僧儒争相替,而释素喜凿洞,是洞果僧人之为,亦未可知。虽然,点易之名,不久则固,则专属伊川,释不复能踞也,书院以之启,或钩深,或北岩,或直以伊川名,蔽涪邑千载,时替时兴,迄于近世。

先生,学本于诚,其动静语默,一师于圣,其易成于涪,后谯达微传之,数传至于晦翁,复为理学宗。自孔孟后,儒之为张,莫有此大者。故是洞之祀伊川也,洵学源在涪,而先生过化存神者也。其纠易人之偏,学术之异,寻迹问宗,舍涪又何之?是作记,俾邑人不以其小稍轻,有见其乾坤之大,绍道统而扬之,可矣。庚子岁中秋翌日,邑人仕隐君记。

 

涪陵北岩十景之二:钩深堂记

 

学者稽涪翁墨,至于在邑行迹,力求其实。或云巴子梁元符庚辰非亲书,以是年涪翁未至。或云北岩钩深堂非亲书,款题、书形殊异于常。然于涪翁莅北岩,题伊川堂,则皆肯。端时人如李吕、祝穆之记,量不为诬。然则,前鄙邑之士,咸不疑,素不见于文字,即县志所载,亦以实录。非不可辩也,诚不须矣。倘实赵盾弑君,则圣人亦诳言。

夫钩深,名传伊川者也。俾人观其辞,惟念先生而不有他。涪学自先生始,而后书院之建,文庙之兴,县学之成,无不祖先生,祠祭及于黄、尹、谯诸贤,端道在是矣,必得其传,虽流寓者亦得为一方祀。若韩之在潮,欧之在滁,苏之在惠在儋,柳之在永在柳也,比比。

山谷之谪黔戎也,于涪为流。而鄙邑奉之,仅次先生,固可谓图其诗名、书墨与孝声也,然其名与墨,非其学洵不致。故奉伊川也,理易之学在涪兴,奉山谷也,诗书之学于是继。不然学不有宗,行不有则,期乎焕然蔚然则不能。此前都人士明之诚之信之仰之,代代馨荐之故也。

昔之堂多毁,贤士君子屡建之,迄今又久年月不得修焉。闻爻里作镇,文旅其兴,绍古者奔走告曰,必复是堂如初。予乐其成,使能荐四贤,则焕蔚又必如往,且记之,待验其实。庚子岁八月上浣,邑人仕隐君记。

 

涪陵北岩十景之三:致远亭记

 

予读州志,知宋嘉定守范公仲武于北岩建致远之亭,元至正守僧嘉闾,复建是亭,至明刘公凌云,又和新建是亭,至清守张公晴湖,则咏是亭。盖是亭代代圮建,无有其已。初,涪翁题堂以钩深,伊川是之,固涵致远意也。使钩深无以致远,何以成天下之亹亹?而蓍在隐赜,龟在深远,古人察物定吉凶,是有占卜之说。然则,耆必数之而后灵,龟必裂之而为兆,是易为为占卜,赖象以说理,不必其吉凶。故圣人明理,通三才之变,不待占卜,而吉凶自化。伊川注易,道体自在,自不必赖耆龟。而龟生涪邑,在水在山,又自有其合。端所谓,天人相感,无穷一本耳。

邦人士,固无先生之哲,然视先生之明,自不昧于俗。而后谯定,而后胡宪、刘勉之,而后冯时行、张行成连同郭曩氏篾叟、酱翁舟翁先生谓学在蜀者也。而闽之晦翁受于李桐,桐受于罗豫章,豫章受于龟山,龟山者,同达徽共事先生者也,亦循师隐邑鹤游之坪。而邑之夫子亚夫事晦翁,又载先生之学归,自有授述。故易之在涪也,理固则人物具,搜诸邑野,多得其征。若杨龟山河洛之书,刘秋佩八卦之岩,何环斗壁山之洞,蔺云门万松之窝,而不名者,或以道修炼者,则志乘时闻,里中常传,咸谓古遗矣。苟非先生之钩深,恶能致远若是乎?

故是亭之建,彰钩深之旨,俾人见之而欲效之,则先生之神恒在,不必随江水滚滚流焉。不及见贾氏易岩之记,嘉闾之题记则有摹。他以诗咏者,则代代有。庚子岁八月中秋之翌日,邑人仕隐君记。

 

涪陵北岩十景之四:山谷墨池记

 

涪陵北岩,缘寺易书院,以程黄故也。伊川擅理易,为洛源,山谷工书诗,为赣祖,皆同时名学士,然皆流寓于涪,不期而遇,合在北岩,钩深其题。是地幽泉细注,蛟藤壁走,濡岩成池,传山谷涤墨。前守张公晴湖十咏,固不有遗。

曩者曾子固见临川右军墨池,称其书晚乃善,以精力自致,非天成,期勉学于后。涪之人士,得于程黄者固若是,代代榛芜,又代代兴造。盛者江涛弦诵齐鸣,非独十景之来游宴也。而牧守亲课,学者绍继,观诸州志,迄清季无有艾。

墨池固小,然混沌乾坤大。盖清泉濡毫,绝壁作帛,其传于无穷信非一时榛莽所能掩。邑人奉祀,延其文德,观其题,想见其人,临习其诗书,知其固涪翁。本家复宗之,以为文祖。

今墨池无字,然清凉可饮,予啜之舌,舌润而欲言。虽不推王君之心,而程黄之心可推也,不见曾记,推前仁人庄士之心又可。使执守者有见,铭诸爻里兴造,其视诸张公又何如哉?志载池在州西五里,是处盖后人集会贤人耳。庚子岁八月上浣,邑人仕隐君记。

 

涪陵北岩十景之五:尹子三畏斋记


君子三畏四知,以慎其独。夫人独则邪生,邪生则恶行。所谓无畏者,以己之渺维天地之宏,奚可覆?故擅教人者,俾人知畏。则天地神圣附之,则可随覆也。

尹子和靖,处士也,时遭夷难,阖门被害,自几死,乃寻师于涪。于北岩辟精舍读书,自箴其舍曰三畏斋。时伊川已去,尹子继之,精研理易,传洛学。未几二载,尹子亦去。然师生先后,则为涪士子效,屡以其迹构书院,或曰钩深,或曰北岩,或曰伊川,然梵宇时侵,虽良守不能止。嘉庆十六年,刺史张公晴湖来守,疾书院凋敝,士风不振。乃申伊洛之意,徙僧舍,重构三畏,表尹子以教于邑士焉,自题诗曰:“三畏斋成严壑纡,当年乐易守师模。有身多难享吾道,走蜀至名隐大儒。照槛山光挥尘静,空梁月色说经无。鳣堂兴废难磨灭,感慨先生德未孤。”

张公,明理人也,出行伍而儒行在涪。逾七旬,引疾去,涪人怀之,立生祠以祝之。祠在斋西偏,亦以此系尹子,俾道之有本虽古今曷异焉。

今守者造爻里,以传羲易程学。闻十景有复,噫,刺史之风,伊洛克继,岂惟三畏,亦并四知,非独程尹,犹有黄朱。以张公之德,不宜没,述以识之。庚子岁八月初八日,邑人仕隐君记。

 

涪陵北岩十景之六:朱子观澜阁记

 

澜之在海在江,在湖在泉,自来生焉。而为人所观,赋物存神,一自夫子。视其无穷,道其本源。迄后孟子申之,谓之必,以大其有。盖道之在天地,适人解之耳。

北岩临江峭危,视澜急阔,以其足观之,其足时在,虽沧海、大河不输。以其不足观之,则常人无有说。故晦翁莅北岩,绍孔孟之意,抑人之所足,醒人之所不足。然人不厌足又常矣,若器之不丰,屋之不华,车之不并,无不欲求之于无穷,是止之之理也。而学者道不足,若学之不进,德之不修,道之不洽,亦无不欲求之于无穷,是知止之理也。

澜之足,固可大观也,而其不足,人得以知之乎?他邑造亭作记者,无不以其足充之,即有述圣人之旨,亦不及一本。一本之足,朱子道之,而一本之不足,端在后绪。是鄙邑士造亭之愿,又未能道之者也。谨申为征,知其所止。是阁始造于元,州人贾少卿为之题歌。少卿名元,号易岩,有文学,凡使蜀还京者,人必问曰得贾先生文章否?庚子岁八月上浣,邑人仕隐君记。

 

涪陵北岩十景之七:碧云亭记

 

涪陵北岩碧云之亭位致远东数十步,皆宋嘉定间州守范仲武建,时以为宴游处。凡碧云之名,必峙其高,崎在巉岩,眺在际天。于无限之阔慨无限之思,则渺然可自知矣。然则观江天者,寄云之悠悠,洪之滚滚;览草木者,品松之翠翠,竹之清清;闻声响者,感蝉之时鸣,鱼之潜嘻。果渺然于一瞬乎?

   是亭之建,唐之李杜元白不及见,虽宋之程黄朱陆亦不及见。然北岩之巍,绝地之胜,则见之。或于舟中仰讃,或于林槛俯叹,既而吟咏,援笔诗寄,以身之渺渺,心之脱脱,畅然于无穷,则无有尽。

    而见之而坐之憩之宴之者,或怡然而乐,或危然而忧。其乐于江枯者,则不疾乎盗贼以谷丰矣;其忧于僻远者,则不惧于毁脊以归思矣。若不乐不忧者,则寻常于市井,岂能登山之险,望云之高,省其渺否?矧得失一时,人之所顾也,使自无极而视有极,是亭渺渺可不有其存。

    故是亭今日之不存,亦必。然察范公之肇始,后诸公之因继,亭也,楼也,阁也,轩也,斋也,悉以聚此,则今之存,亦宜。则以物之有形来思之无限,则渺通乎古今内外,又相和于忧与乐也。

或曰:“吾子以渺贯文,何不另名之?”予曰:“渺者,吾望碧云而思者也,未知其可否,然不见是亭于既往,又何有是辞焉?“

庚子岁八月十三日,邑人仕隐君记。

 

涪陵北岩十景之八:不受暑斋记

 

暑之为热,足以乱心,使学者不静,则进学有碍。而士大夫之御暑也,设亭堂于幽僻,修竹于周遭,若欧公于维扬之作平山,子瞻于惠州之作“醉归”。然大皆招客宴饮,闲时吟咏耳。惟荆公于半山独骑驴往复钟山躲暑,盖有心静有思焉。

涪北岩,士子读书处也。自宋迄清,代有兴废,亦释亦儒。而一旦世平良守至,则兴学校,维祠宇,一以前正为效。嘉庆十六年,张公晴湖来守,视书院破敝,建斋三畏,复衿士子顶日,构斋不受暑。斋倚岩通壁,编竹为篱,罗藤为帘,因古镌“尹子读书处”,复置一龛奉之。其岁延名师,按月课艺,必亲致之。

故涪之不受暑也,大异于彼矣。纵有宴饮,必亦招客观士子诵习之风焉。州士陈昉诗曰:“绕屋自应无恶木,垂帘已觉庇甘棠。”公自题曰:“炎凉不着尘氛远,浓淡能忘物外游。面壁一龛生静笃,飞泉千尺泻香沟。”盖程尹居此,闲邪存诚,俾心不乱,亦自有其神道矣,而视今之享空调居凉屋犹玩游戏牌局者,古之教,宁可废乎?是为记。庚子岁八月初八日,邑人仕隐君记。

 

涪陵北岩十景之九:江天独坐轩记

 

予爬罗州志,见晴湖刺史及邑士陈昉皆有咏北岩十景,讶其雅兴,外寻其记则缺如。惟致远亭通志存史贾二公记。然皆元时事也。后如陈公计长,虽多记亭阁楼台,亦缺之。是十景也,构乎绝岩,因地制其宜,而赋其名,则因人绍其志行。

独坐之轩,位近观澜阁,皆直视江天,直听滚水。张陈之咏,一以景壮之恣之,幽之险之,洵不道格物之旨。而明之桑悦记其西昌学圃之独轩,憩读之所也。上求尧舜禹汤文武周孔之道,次窥关、闽、濂、洛数君子之心,又次则咀嚼《左传》、荀卿、班固、司马迁、扬雄、刘向、韩、柳、欧、苏、曾、王之文,更暇则取秦、汉以下古人行事之迹,少加褒贬,以定万世之是非独其所独,悠哉其悠。诚不似是轩可观无穷之澜,而足归一本。

且夫古之贤人慎独而求独,人必独而后哲。然世人独其身则生乱,独其志则生犯。盖其独也,惟我非天下也,而其居独也,惟人非反求也。故独必坐之,格物以致其知则哲,格己以致其诚则明。然诚明中发,岂坐而独有,即在闹壤,使诚圣人之道,亦必有所获。而君子赋物处境不欺,若兰之喻芳,竹之喻节,梅之凌寒,松之志洁,盖物人相寄勉,俾人能自克矣。

如此,是轩之建,又非寻常也。必有君子期伊洛源渊,闽翁敬笃,以是物传是道也。使寻径观之,效贤坐之,而无终日之思,尽心之行,即概滚水之无穷,又何有?晴湖曰:轩仅容膝,江山在抱。”予续之曰,“轩可坐独,无穷在收。”使重建之,坐思古今之人,必不忧其廖廖,则予之记亦不空如。庚子岁八月十二日,邑人仕隐君记。

 

涪陵北岩十景之十:藏壑舫记

 

士之颠沛流离,以有择焉。使居闾里,不出东山,则老田陌,无有所闻。而山川险远,纵横沟壑,跌而复起,幸也,跌而不起,老死于途,亦幸也。然人常以不幸哀之,至于矜之吊之,而不知士不之受也。夫岑文本受吊不受贺,以有位也。当士无位,抑失位,宁可吊乎?故藏之,惟与知者共耳。

涪邑北岩,林壑 幽隐,程黄藏迹之所也。当谗毁至,身不能当 ,避之于野亦宜。及涪之诸生士,渡舟谒绝崖之壁,受其学,闻其道,奚知其避焉。舫者,方舟也,并行而不簸。程黄之遇也,在涪则同,故其聚钩深之堂,不以洛蜀却。

涪人感其事,造室如舫,面山对水,名曰藏壑,既善彼之能藏,复示游谒者,壑虽深艰,退藏则平。虽有吊,何足累?而坐其间读书者,当其未跌,以有知跌,盖亦预后以知免焉,宁恒藏于壑,徒惹人吊乎?庚子岁中秋邑人仕隐君记。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