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海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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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海平/文
青春，是我们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人生最精彩的阶段。人们常常对这一阶段贴上特殊的标签，比如浪漫的、多彩的、梦幻的、阳光的……。是的，作为一个从青春走过来的人，我认为对于青春的表述用任何华美的词汇都不为过。然而，只有自己每每在回首青春岁月时，总是充满无尽的懊悔和遗憾，时常在愧叹，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次，我的青春应该如何如何度过——估计这也是很多成年人的共识，这就进一步印证了青春的意义和价值。奥斯托洛夫斯基曾说过的那段精彩话语，时时萦绕在耳边：“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为人卑鄙、生活庸俗而愧疚。”虽然这是对人生所做的回眸，然而，我觉得如果这样告诫青春也未尝不可，证明青春阶段在人生中的重要性。
描写青春的文学作品有这么几部值得提出。杨沫的《青春之歌》，简单地讲，这部小说描写了革命的青春；王蒙的《青春万岁》，描写了燃烧的青春；郁秀的《花季雨季》描写了成长的青春。这三部青春小说诠释了青春在不同的时代和环境中所彰显的意义和价值。特别是王蒙和郁秀，二位作者创作该小说时，正是置身于青春时期，以自己的青春诠释时代的青春，多了几分亲切和感动。这三部小说都是诞生于上个世纪不同的年代。
时间进入了二十一世纪，时代发生了重大变化。经济飞速发展，人们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等等都或多或少地随之改变。作为人生最活跃的青春时代，当然也与上个世纪有了根本的不同。如何度过青春，如何彰显青春，如何回首那段的过往和曾经?丁捷的青春文学《依偎》从某种角度给读者解读了或者说剖析了别样的青春故事。
首先必须说明的是作者并不是给读者讲述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励志故事。我们知道，处于时代大变革之中的青春是复杂的、也是被时代所浸染的，它是多彩的、多元的，不是单一的。《依偎》这部小说正是以这样一个变革的时代为背景，多角度地塑造了两个年轻人的成长与烦恼、坚贞与浪漫的爱情故事。男主人公“我”的经历与女主人公安芬相比，虽然都是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饱受了无数的挫折和苦难，幼小的心灵过早地品尝了生活的种种酸甜苦辣。但是女主人公安芬所经历过的挫折和苦难要远远大于“我”所经历过的一切。所以，在小说中，作者给予了安芬过多的启蒙者的身份，使之引领着“我”一步步走进高蹈的精神世界。
在这样一个喧嚣的世界里，如何能够摆脱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性扭曲以及荼毒青少年精神的种种恶习。作者刻意为两个年轻人创造了一个具有东方梦幻般的童话世界，给了两位主角足够的谈情说爱的空间。正是在这个世界里，两位主人公演绎了无数的远离尘嚣的传奇和浪漫的爱情故事。他们一起寻找藤乡——一个乌托邦式的人间天堂。正是在这样的一个梦幻空间里，作者展示了自己超群的想象力和创作才华，把这个浪漫同时又具有魔幻的世界演绎得淋漓尽致，美轮美奂。青春的所有美好在这里升华，青春的所有期许在这里兑现，当然，青春的爱情也在这里得以安放。
小说对现实社会的种种描写甚至揭示，都是读者能够接受和理解的。当主人公遭受到不公甚至精神和肉体双重摧残时，我们同样会感同身受，义愤填膺。因为，青春也无法脱离时代而存在，必须在时代的大潮中经受磨砺和打造。就在人们对曾经的崇高信仰产生动摇，对纯洁爱情产生怀疑之际，《依偎》恰似这个混浊生态中诞生的一朵绮丽之花，让人们眼前一亮，青春的心重新点亮了至真至美的希冀之光。青春的灵魂和爱情在作品中得到了挽救。不能不说是作家的大胆创造。
《依偎》提供给读者的除了其如梦如幻的爱情故事之外，最大的成就应该是它的文本。丁捷驾驭故事的能力很强，三十年前，我曾经编辑过他的小说《六月主题曲》，该小说给他带来了无尽的荣誉，同时也是他进军文坛的一个标志。经过了将近三十年的历练，他的小说创作已经有了质的提升，尤其是对文本的驾驭。《依偎》最惊艳之处应该包括文本。绮丽的故事再经过诡异的文本诠释，奉献给读者的无疑是惊艳和精彩。
小说没有采取传统的写作手法，先是采用了倒叙，紧接着插叙，男女主人公的穿插，故事像波浪一般跌宕起伏，回环萦绕。特别是在描写那个虚拟的亚布力思，更是采用了魔幻甚至悬疑的手法。随着文本的推进，读者同主人公一同置身于那个亦真亦幻、如梦似幻的世界。毫不夸张地说，我读到这里时不断地翻阅前边的部分，然后再接着往下读。作者似乎设置了迷魂阵一般，考验着读者的阅读智慧。作品中不断出现的藤香茶、藤乡，都是特殊的象征符号，阅读中不得不停下来仔细琢磨其寓意。
青春的文学必须要有青春的文字来表达。《依偎》的语言活泼生动，欢快奔放。既有诗的意蕴，又有散文的轻快，与青春的律动合节合拍。同时又能读出日本和韩国当代文学的流韵和风格。这一切充分证明了作者兼收并蓄、游刃有余的语言驾驭能力。
《依偎》无论从内容上还是文本上，都是一部有突破的当代青春文学力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