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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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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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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春节

这一年,我喜得贵子,四叔要回家过年,还要把女儿带回老家看看。真是双喜临门啊!听大人们说,四叔在部队当官,他们居住的地方离我们这儿有几千里路,好远。我听父亲说过,那地方叫新疆,是中国的一个美丽的大省。四叔是援疆老兵,后来扎根在新疆了。

在我的记忆中,四叔很少来家,好象是奶奶去世时来过家一趟。记得奶奶去世一个星期后,四叔才赶回家,跪在奶奶的坟头叩了几个响头。这次四叔来家,还要把女儿带回家看看。老家人听了都很高兴,母亲更是合不拢嘴地笑。母亲现在当奶奶了,她抱着孙子喜不自禁地说:马上老爹爹回家,来看看我家大孙子有多可爱呢。父亲去供销社买了台12英寸黑白电视机,放在堂屋的条几上。电视台正在播放西游记,唐僧的形象很可爱。每天晚上堂屋里都挤满了邻居大人小孩。他们说我家百天的儿子象唐僧的样子,他的俩个姑姑每天笑着对宝宝说:侄儿子是小唐僧啊!宝宝好像听懂了大人的话,朝大人们天真的微微笑。

腊月二十四,家家户户送了灶,我们一家人也盼着四叔回家。腊月二十六,四叔回家了。四叔,四婶,还有三个闺女。在我眼里,四叔槐梧,四婶富态,三个闺女象仙女。四叔对父亲说:他们坐火车四天三夜才到家。老弟兄促膝谈心,母亲赶紧搓元霄,烧茶。我的俩个妹妹很快和四叔家三个妹妹玩到了一起。四叔一家在我家吃了茶,就走亲访友去了。四叔在老家亲友多,家家都想念他们一家人去玩。父亲伸出大手和四叔亲弟兄握手告别。四叔说:哥哥,嫂子一家先忙,我们一家过年来吃团圆饭。

腊月二十九,我家就为三十晚上准备菜肴。为庆祝老爹爹一家子回老家探亲,这个年是我家最齐备、最丰盛的一个年。虽然当时乡村很贫穷,我们这边豆腐卜页都是自家做的。年根里父亲还把母亲精心喂养了两年的猪给杀了,母亲用猪肉做了肉圆子,红烧排骨,茨姑烧肉,水芹炒肉丝,炒卜页(千张子)。父亲摸来几条鱼,搞来几节藕炒藕片,叫做路路通。煮鱼,烧鱼汤,母亲和我媳妇婆媳俩人,忙了整整两大桌子菜;老爹爹家几口子,大爹爹家儿子,闺女和我家几口子,家门家样的,坐了两大桌子人。这一年,家乡酒厂推出的“五琼浆”酒,老少们都喜欢吃。我看着父亲,母亲,大妹,小妹还有我们小仨口幸福的一家人,在红队子上即兴挥墨:三代喜燃一柱香,七口笑饮五琼浆。三十晚上把春联贴起来,父亲看着很开心。

这天,四叔一家先到大伯父家给大爹爹大奶奶拜年,再到二伯父家给二爹爹二奶奶拜年,然后到我家给我父母拜年。因我父亲排行老三,俗称三爹爹。四叔排行老四,老三,老四年纪相仿,父亲又粗通文墨,弟兄俩个见面聊得来。他们喝着酒,聊着天,从乡村发展前锦到天南地北,无话不谈,从饭后谈到子夜。 家家户户接天地了,喜庆的鞭炮响起来,这是一大家子人口最齐,喜庆最隆的春节。

这些都是往事了,我的大孙女子都十岁了。2020年秋天四叔去世,我们到新疆去了一趟。2021年春节又到了,扬州也通高铁了,如果想旅游,在家门口就可以坐高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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