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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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两个值得钦佩的女人
秦小芳领着田玉芝到县医院大楼，坐电梯上了五楼外科病房，然后到了303特护病室。
田玉芝看见妈妈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左手臂被纱布缠裹着放在被子外边，撒娇地扑到妈妈身边，噙着泪问妈妈：“妈妈，您这是怎么了，您怎么受伤了？”万大凤用好手揩掉女儿眼角的泪花，微笑着对女儿说道：“妈妈膀子受了点小伤，没事。”秦小芳看田玉芝心疼妈妈的样子，感动地笑着说：“玉芝，你妈是舍己救人的大英雄哩！”田玉芝听秦阿姨这样赞扬妈妈，眨着一对灵气的秀眸看看妈妈又看看秦阿姨。秦小芳对田玉芝实事求是道：“上午在工地你妈妈用手臂挡住了从天而降的断木方，救了我们建筑公司袁老总的命啦！”万大凤朝她谦逊地说：“这也不算什么，你在场也会这么做的啊。”田玉芝听了妈妈的英雄事迹，高兴地要抱病床上的妈妈，她激动地说：“妈妈，您太让我感到骄傲了，您太了不起了。”万大凤向闺女使了一个媚眼，嗔道：“傻丫头，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人的本份啊。”说完她想起了爱人田文博上午打电话给她，她没接，爱人一定要盼望电话了，就对女儿道：“你爸上午打电话回来，当时我刚到医院没方便接，他在外面一定要盼望电话了。”玉芝随口说：“妈妈受伤了，叫爸爸回来照顾你啊！”万大凤听了女儿的话感到有点为难地叹了一口气，她明白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自己的手臂断了，这日后家务事怎么办？女儿的一日三餐怎么办？爱人好不容易在外面安下身来，如果叫他回家来，这生意断了，家中的财源也就断了。秦小芳在一边从万大嫂为难的表情上已看出了万大嫂的心事，她搂着田玉芝坦诚地说：“还是先不要叫田大哥回家，玉芝的生活由我安排，袁经理会安排别的人手来服侍你，您就安心养伤，不用烦心。”
田文博刚想打电话给妻子，就听到被人群包围着的厂领导说话了：“大家注意了，现在厂里的废旧机器和破铜烂铁正式向外招标，不管是厂里的工人还是厂外的商贩们，一律公平竞争。处理好这些旧货，厂里绝不拖欠工人们的血汗钱。”这时人群沸腾了，小商小贩们拥挤过来，提出大家合作。厂里也有工人蠢蠢欲动，想发这笔财。田文博激动地跑到人群里，举手向厂领导表示他要招标。头发向后倒面容富态的厂领导让愿意招标的人到会计室缴定金，田文博想，就拿准备汇去家的钱先去缴定金，抢下这笔生意。他拚命地挤出拥挤的人群，跑到了厂部会计室，一摸口袋，钱和手机都不见了，衣服口袋还撕了。他的头脑一下子懵了，明白过来才知道是刚才在人群中拥挤的时候被坏人钻了空子。他疯狂地向人群大喊：“有小偷，把我的钱和手机偷去了。”人群中爆发出哄堂大笑，有人把他当成了疯子。
万大凤听着秦小芳的肺腑之言，很是感激，她朝她歉意地笑笑点点头。她朝女儿秀气的脸蛋看看，果断地说：“还是叫玉芝爸来家吧，少挣几个钱也罢了，我这膀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不能总麻烦袁经理，人家帮我治疗就不错了，少挣几个钱不要紧，挣钱的日子长哩！”秦小芳思想了一下说：“也好，我跟袁经理说说，让他贴补田大哥在外面的误工费。”田玉芝听到秦小芳阿姨这么通情达理的话，很是开心。她就和妈妈说：“妈：我现在就打电话叫爸爸回家。”
这时开门进来一位手提一篮水果，穿着华丽的中年夫人，看到万大凤手臂上缠着纱布，脸色腊黄地躺在病床上，心疼地说：“妹子，您真是位大好人啊！我都听工地上人说了，今天是您救了我们家那位一命呢。”万大凤虽不认识她，但听来人亲切的话语很感动，忙翻起身子用好手来握夫人的手。秦小芳认识这位夫人，她忙对万大嫂说：“是袁经理夫人来看你了。”袁夫人朝秦小芳藐了一眼，转身看着田玉芝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拍拍孩子的肩膀，朝万大嫂亲切地说：“是您家的女儿吧，你瞧这孩子和妈妈长的一样俊俏，好可爱！”田玉芝不好意思地笑了，她让开身子，朝贵夫人礼貌甜甜地说：“阿姨，您就在这床边坐坐歇会儿。”秦小芳拉着田玉芝的手说：“走，秦阿姨带你出去吃午餐，下午你还要上学呢。”万大凤微笑着对女儿道：“你就跟秦阿姨去，吃点饭去好好上学，妈妈没事。”田玉芝乖巧地朝妈妈点点头道：“好的，我晚上放学时再来看您。”她又想起给爸爸打电话的事问妈妈：“妈妈，现在打电话给爸爸吗？”万大凤摇摇头回答：“晚上再说。”田玉芝礼貌地向妈妈，袁夫人挥手说再见，跟着秦小芳离开了病房。
田文博的手机和钱被人偷走后，他向人群叫喊后没有人回应，而在这时候有人去会计室缴定金，他情知这笔生意要被人抢走了。他惊慌失措地找人借手机打电话给兄弟田文富，但人家一听他这个外地口音，都不愿意借手机给他。他心里乱糟糟的，想着自己生意没谈成，准备汇回家的钱和手机也丢了，这下兄弟该怎么看他呢？他站在厂外的院墙下，揪心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很痛苦。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厂内厂外车水马龙，运货车辆出出进进，他孤立无援，束手无策。突然他的眼前一亮，兄弟田文富的轿车和几辆运货车驰进了厂子。只见那位头发向后倒面容富态的厂领导急匆匆地来到轿车旁扶兄弟下车，还谦恭地对兄弟道：“我的财神爷来了，工人们急着要工资把我头烦焦了。小商小贩们只能收些边边角角的垃圾，大的旧机械废品还要您这位财主收购。所以我想到了您，才打电话给您的。”田文富谦逊地一笑，“呵，呵”道：“我也就混口饭吃，难得您看得起我！”田文博看到了兄弟影子，他象抓到救命稻草似地跑到了兄弟跟前，兄弟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窝囊像，哈哈大笑地对他说：“我打电话给你，手机关机了，我就知道你办事不妙。正想派人来找你，我就接到厂领导的电话，让我过来看货，我就带着车队来了。”田文博恍然大悟，他才想起兄弟和他通话时，嘱咐他谈生意时可以提他的名号。刚才厂领导提出把厂里的废旧机器和破铜烂铁向外招标的时候，他要举手说田文富愿意招标的话就好了。他又想想，既然兄弟和这个厂子的领导这么熟，一个电话说愿意收购他们厂子的废旧机械不就行了，干嘛还要他这个陌生人来谈生意，弄得他丢了钱和手机，陷入这么尴尬的境地。此时兄弟田文富看着哥哥一付狐疑的眼神，仿佛知道了兄弟的心思，朝他诡秘地笑道：“想明白了吧！”田文博扰扰自己的头皮，才明白兄弟这一着用了“缓兵之计”和“抛砖引玉”的三十六计。他暗暗地吃了一惊，兄弟个子虽没有他高，学历虽没有他高，但胆识与谋略要高于他多少倍。
田文富和厂领导很快谈好了价格，双方在协议上友好地签下了字。工人们看到了厂领导手中的现金支票，群情振奋，纷纷帮助把废品运上货车。还有几台看上去完好的机器，厂里因急需用钱，也当作废品处理给了田文富。那些小商小贩们见到直咋舌，看到田文富老板站在那儿的肚子真大，自知自己腰板无力都纷纷地散了。
下午，建筑经理袁有发因输血给女工万大凤，在病房里休息了几个小时起床了。他庆幸自己今天躲过了一劫，要不是女工万大嫂的反应灵敏，他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所以在女工万大嫂最需要输血的时候，他能挺身而出。他想自己的做法值，心里感觉充满了自豪感。仅管女友秦小芳为他的健康着想，在他的耳边叮咛，但是他毫不犹豫。他想到了女工万大嫂在救他的那一刻，也没有丝毫犹豫的想法，她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挺身而出了。这样的人和她的人品不正是他所钦佩的吗？不说女工万大嫂今天救了她，就是没有这回事，他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该出手相救啊！他也想到了女友秦小芳，这几年秦小芳不但是他情感的寄托，也是他事业上的得力干将。万大嫂和秦小芳都是他生命中的贵人，这两个女人都值得他钦佩！现在最想去看万大嫂，她的健康状况如何？她的手臂骨折了，还失了那么多的血，医院的条件如何？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万大嫂恢复成一个健康的体魄。
秦小芳中午陪田玉芝在饭店随便吃了个午餐，然后要送田玉芝去上学。她没有时间回家，就打电话让住在别处的婆母安排她老公和儿子的午餐。他老公花广友，是个公子哥们式的人，放着好好的电焊手艺不做，专想做投机生意，挣两个钱就去赌博，把亲生的父母气得离他远远的，把老婆累死累活干的积蓄全部花光了。秦小芳看着自己的儿子聪明可爱才没跟他离婚。但是这个花广友不知悔改，还动不动就和赌友们聚在一起赌博。他昨夜赌博没翕眼，早晨来家见老婆不在家，还疑神疑鬼害怕老婆也像他一夜没回家。他问儿子，他七岁的儿子证明他妈妈一夜都在家，还打他电话，他就是不接。花广友满足似地笑了笑，然后打电话给老婆，说他回来了。秦小芳当时正准备请万大嫂和她一起去找老公，见老公打电话了，有气有恨又舍不得老公饿肚子就回家了一趟。花广友吃了老婆给他打的鸡蛋汤，就一头倒上了床呼呼大睡了。
秦小芳安排田玉芝吃过午餐，又把她送到了家去上学，然后骑上自己的电瓶车来到了工地，她把万大嫂的身体状况告诉工友们，让大家放心，注意安全，安心工作。她不但是工地上的会计，也分管安全质检方面的事。袁有发经理之所以和她要好，就是看她人做事麻利也很踏实。她中午没有时间回家，老公一觉睡到下午。醒来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就打的来工地找老婆。秦小芳头戴安全帽正和带班师傅站在建筑楼下，讲着安全生产方面的事情。她突然听到了自己老公在叫她“小芳”，回头一看果然是老公来了。她诧异地问老公：“你来工地干嘛？”她老公花广友咄咄地朝她说：“来找你要钱！”秦小芳情知这个赌徒的丈夫，又输钱了。就撇开带班师傅，把老公拉到别处问他：“你昨夜又输多少钱了？”她老公花广友朝她憨憨地笑着说：“没输钱，我是向你要钱做生意。我昨晚和人家谈好了一笔生意了。”秦小芳轻蔑地朝老公“啐”了一口，骂道：“鬼才相信你的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