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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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秦小芳在大街上遭受了老公的虐待，在公司员工面前丢了脸，在那么多的人面前现丑，她真地无颜面再活在这个世上。经过在运河桥墩下，袁有发经理对她一夜地耐心劝解，她才有了勇气面对生活，坚强地活下来。但她不想再回到她的家，她怕那个魔鬼似的丈夫一次又一次地撕碎她的心。在她的娘家，老公花广友当作两头父母的面向她道歉，向她发誓：日后还像刚结婚时一样待她，他还保证戒赌，好好工作挣钱养家。她在两头父母的劝说和刚才三、四岁的儿子娇滴滴地呼唤声中，才跟着老公从娘家回了家。但是她再不想回到房地产公司工作，她在公司员工面前美好的印象被老公在那个晚上破坏了，她无法面对那些一直视她为楷模的公司的兄弟姐妹们，一家人就随她，只要她好好地在家过日子就行。房地产公司老总上门请她，她微笑着谢绝了人家。一段曾经多么美好的夫妻感情，因老公无知和暴戾的品性破坏了，留下了一块不可弥合的伤疤。秦小芳的性格从此由率真、亲和变得孤傲，不易接近，在别人的眼里她就是位清高自傲不太合群的冷面美女。她每日不上班，白天烧饭接送孩子上学，早晚把孩子推送给公婆恋上了跳舞。别人跳舞也许是为了强身健体，而她秦小芳跳舞是排解内心的孤独，借悠扬、激情的舞曲倾诉心灵里久久压抑的情怀。她从来都是独舞，优美的舞姿象嫦娥奔月，仙鹤展翅，像专业的舞蹈人一样，常常引来路人赞许的喝采。偶尔也有一两个舞跳得比较棒的姐妹请她合跳华尔兹、探戈舞等。从此，跳舞成了秦小芳生活的必修课。她早晨在城市广场跳，夜晚到舞厅跳，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总是穿着一身休闲服轻松活泼充满朝气。
有一天，袁有发经理在街上遇到了秦小芳，关心地问：“你不到房地产公司上班了，现在在哪儿工作？”秦小芳羞惭地道：“我哪儿也不想去，就在家烧饭带孩子。”袁有发经理扬起一对浓眉问她：“现在有个好机会给你，你愿不愿意工作？”秦小芳狐疑地问：“什么好机会？”袁有发经理庄重地对她说：“我们公司建筑工地多，现在正缺少财务工作人员。如果有人能在公司挑起大梁，既能负责公司方面的财务，又能给工程质量把把关，工作满三年奖励一套商品房。”袁经理用一双探究的眼神看着秦小芳，然而镇定地说：“我觉得你能胜任。”秦小芳听后扑嗤地笑出声来，然后羞赧地道：“我哪有这个能耐啊！”袁经理从公文包里摸出了一张名信片递给了秦小芳后，不容置疑地说：“这两天，我在公司里等你去报到。”
———秦小芳从长长的回忆中醒过来，她和袁有发经理同甘共苦并肩作战了三年多，袁经理实现了他当初许愿的诺言，奖励了她秦小芳家一套大房子。她把老房子给公婆住，结束了公婆在外面长期租房的生涯，回到了自己的家。公婆把积蓄拿出来贴补他们给新房子装修，现在她的新家宽敞又明亮，又在城市南北主干道上，就是她的老公花广友赌博的恶习不改，经常夜不归宿在外面赌通霄。他的工资前脚给了老婆，后脚又要了回去。自己的钱输了就跟老婆要，老婆不给他钱，虽不敢象以前一样地动手动脚，嘴里还是会骂骂咧咧的。秦小芳要不是因为儿子，她真想和这个无赖汉离婚算了。她觉得她自从认识袁有发经理以来，她的生命才有新的生机，袁有发经理像她的师长，又像他的兄长，又像似她的情人（就是别人认为他们有那种暧昧关系的情人）。事实上，她和袁有发经理这个三年来的关系远远超过了那种皮肉上的关系。袁有发在她秦小芳的心中，就是她的精神伴侣，是她一辈子的精神依靠。她也不允许自己的这份精神寄托同别人分享。当万大嫂舍生忘死地为袁有发经理挡住了从天而降的断木方后，万大嫂手臂骨折了，失了那么的血后，她看到袁有发抱着万大嫂身体的那一刻，她就又点嫉妒了，心想这事为什么不是她秦小芳？她多少回想让袁经理抱抱她，但是他们除了工作上的合作关系，还有在一起聊得来外，就再也没有超脱过这份纯情的关系。特别是当她看到袁有发经理主动为万大嫂献血的那一刻，她就更加有种嫉妒之心了。她曾经想过，袁有发此生注定是她秦小芳一个人的精神伴侣，现在又出来了一个万大嫂，她的心里好纠结。
夜幕笼罩下的城市夜景很美，喧嚣的街道因行人的稀少而显得寂静，霓虹灯的光线柔柔的让人陶醉。春日的月光有点清凉，袁有发经理陪秦小芳走在回家的路上，秦小芳想靠着袁有发经理的时间更长些，她就想永远地依偎在这个男人宽厚的胸怀里。
袁有发的心里在想着万大嫂明天的手术，他希望万大嫂爱人田文博能在他妻子手术前到家，因为名外科大夫的时间是紧张的。在交叉路口红绿灯处，袁经理嘱咐秦小芳道：“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秦小芳“唉”地叹了一口气说：“花广友昨天出去赌了一夜，早上才回来，钱输掉了，下午跑到工地向我要钱，和我大吵了一架。现在又不知在哪儿赌博了，你说我和他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袁经理深表同情地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夫妻间的事别人也不好插嘴。你就好好地跟他说说，我有空帮你再跟他谈谈。”秦小芳显得尴尬地说：“你跟他谈有用吗？你以前又不是没跟他谈过，他这人只会将恩不报反为仇，你好心，他还以为你办坏事了。”袁经理“呵，呵”地笑笑，坦荡地说：“我是为你家好，又没干坏事，身正不怕影子斜啦！秦小芳羞赧地笑笑，跟袁经理说再见！
田文富今天让他的公司员工们着实过足了酒隐，他们一直痛饮到深夜。田文博平时不善饮酒，今天多喝了几杯，又在酒席中途因自己说话不注意得罪了兄弟田文富，自己想想，心里翻肠倒肚地直呕，在众兄弟把他拉上出租车的一刹那，吃在肚里的饭菜全都吐在轿车门里。田文富“哈，哈”大笑道：“老大，这酒量和做生意的胆量一样，是平时炼出来的。”说罢，他号召公司的员工们：今天大家喝了酒都坐出租车回去，自己的轿车等明天白天不喝酒时再来开，暂时就搁在大酒店车库里。他自已也由秘书刘香小姐携着上了出租车，一行人酒足饭饱地回去休息了。
袁经理和秦小芳分手后回了家，他的家是县城老开发区里一幢三层楼的别墅，早先这地方刚开发时，他是和一批头脑先进者买地皮砌的。当年他自己领着建筑工友们干活，没花多少钱，现在这房子的县城市场价，你出个200万也买不来。巍峨挺拔的三层楼房，一式的西洋格局，青砖的墙面，琉璃瓦的屋脊。高大的院墙内有两辆轿车的车库，高档铝合金门窗，门前两边摆放着四季花卉，深夜花卉馨香扑鼻。袁经理这人挺谨慎，他因为在外面应酬多，一般不轻易开车，他怕酒后开车误事，情愿出近门步行，出远门打的。他家的两辆轿车，一般是夫人有事开一辆，女儿上班开一辆。袁经理来家先闻闻花卉的馨香，抬头看看他家在月色和路灯下巍巍壮观的高楼，嘴角自然地流露出一种自豪的表情。当他想起上午在工地上惊险的一幕时，心中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要不是万大嫂反应灵敏，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挺身相救，他现在就没有机会在欣赏自家别墅的壮丽奇观了。
袁夫人今天下午在县城星级宾馆听了几个小时的营养和美容学讲座，从外地来的专家口若悬河地讲他如何从一个不显眼的小人物，成了如今拥有私家车，还多次出国旅游的皇冠大师。台下的听众在几个骨干的带动下，群情振奋，纷纷鼓掌。还有几个本地的刚刚入道的男女也上台和听众分享产品的功用，和收益的惊喜，最后还做了产品示范，他们的宣传宗旨是让人们有个健康的体魄和美丽的容颜。袁经理跨进楼上房间，就看见夫人正在摆弄她今天的丰硕成果。DVD放着示范讲座，手里还拿着学习资料戴着老花镜在看。床头柜上放满了购买回来的保健品，有身体保健品，还有美容产品。袁经理朝夫人“哈，哈”地一笑道：“呵，夫人明天可以开个专卖店了。”袁夫人朝先生献媚地笑道：“你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了？”她边说边指着那些包装盒说：“你经常在外面应酬，酒多伤肝，这是养肝护肾的。”“这是助消化护胃的。”“这是防治三高的。”她还指着另一批包装盒说：“这是养颜护肤的，你长期到工地去，风沙大，脸上都被风吹成皱褶了，不保养能行？”袁经理听着夫人的一通产品介绍，真觉得夫人的一、两次学习，长了不少见识。他疲倦地躺下来，无精打采地对夫人说：“我休息了，只要您高兴就好！”袁夫人听先生这么一说，知道先生不在乎她为他付出的劳动。就反唇相讥地道：“你不高兴，我哪儿高兴得起来？你只有在那个秦小芳面前才高兴哩！”袁经理一听夫人的话又乱了，就把被子朝头上一拖，没好气地说：“上午要不是人家万大嫂舍生相救，我命都要没有了。明天万大嫂要做手臂骨折手术，我哪里有你这个闲心呀？”袁夫人还想唠叨什么，想想她今天到医院的病房里去瞧着的万大嫂，心里不免有了恻隐之心。明天，她也想为万大嫂做点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