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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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生活的五味酱
袁夫人知道了女儿袁圆的心上人是同事后，非常高兴。初次相见，吴明高高的个子，谦恭的外表，和蔼可亲的态度就让她感觉很中意。女儿不在家时，她征求先生的意见：先生说小吴在银行的确是个好青年，女儿袁圆的眼光不错，终于为自己选择了一位般配的如意郎君。有天下午，袁夫人约牌友梅夫人到茶社吃茶，俩位夫人来到县城豪华、幽雅的休闲茶社，端庄地坐在一边，点了壶碧螺春茶，嗑着瓜子拉家常。袁夫人喜孜孜地对梅夫人说道：“承蒙您一直以来的关照，帮助小女东里西里择婿，哪知道这丫头悄悄的和单位同事好上了。”梅夫人听了惊诧又好奇地道：“是哪家的公子哥这么有福气啊?!”袁夫人笑眯眯地陪客人呷了一口茶说道：“小伙子个子高高的，模样挺斯文，品貌不错，就是面容比袁圆老气些。”梅夫人听着“丈母娘夸女婿”的口气，她祝福道：“好事啊！盼着早一天到您府上吃喜酒去。”袁夫人沉思了一下对梅夫人说道：“小伙子人品看样子是不错，但我们对他的家境一概不知，也不知道他家人有没有狐臭遗传？”梅夫人眨巴着眼睛附和着道：“是的，这得打听打听，儿女的终生大事可马乎不得呢。”袁夫人用恳求的语气对梅夫人说道：“您见多识广，常常给好儿好女做媒，就请您帮我了解一下这个小伙子的家庭情况。我不便去了解，怕被女儿和她爸知道，只好请您了，这也是为了男女双方好。”梅夫人听着袁夫人诚恳的话，不好推辞，愿意为袁夫人代劳一回。
万大凤在公司协助秦小芳工作时，听秦小芳说起老公花广友，自从被法院判决后回家，人变得好多了，就在家烧饭、洗衣、接送儿子上学。除此之外，哪儿也不去。现在，公婆的心里也踏实多了。秦小芳说，她甘愿自己挣工资养家，也不愿见到老公在外面闯祸，给一家人带来不安。秦小芳发自肺腑的话语让万大凤很感动，万大凤安慰秦小芳道：“广友兄弟犯了事之后，人改变了这么多，是好事啊！他以后就是工作也不会再象从前了吧。男子汉哪有天天在家烧饭、带孩子，让女人在外面挣钱养家的道理？等过一阵子，还是让他找个事做做，总窝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啊！”秦小芳为难地说道：“他昨天跟我提起借些钱让他开个小店铺，搞铝合金电焊什么的。我没同意，怕他生意不好好地做，再染上赌博什么的，就没救了。”万大凤坦然地说道：“这是好事啊！您要相信他，犯错误的人总不能一辈子都犯错误吧！”秦小芳犹豫地说道：“再说吧！”万大凤想起了爱人田文博要租店铺卖鞋子的事，她问秦小芳道：“妹子，您对街市比我熟悉，我爱人文博想在县城租个店铺卖鞋子，您看如何？”秦小芳扑闪着一对大眼睛心直口快地说道：“街市店靠店，各做各生意。卖衣服鞋帽的一般都是女人家干的活，因为女人性子悠，守得耐得。俗话说：‘开店容易，守店难。’急性子人不适合开店，我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店开不来，也有男同志店铺生意做得好的，就要看各人的经营之道了。”她想了想，问万大嫂：“田大哥，以前开过店吗？”万大凤犹豫地说道：“没有啊，他这人天生体质差，以前在家种地，重活累活都是我来，他做现成的，指望他到省城跟着他堂兄弟田文富后面做生意，哪知又出了车祸？现在，他只能找个清闲的事做做，又不愿跟人家打工，可是一家人靠他挣钱养家，我也不知道他能干个什么？”秦小芳微笑着安慰万大嫂道：“我看田大哥人稳重，文质彬彬的，守店做生意能行。皇天不负苦心人，他只要肯去做，一定会成功的。”
田玉航在省城苏云湘同学家给妈妈打来电话，告诉他在同学家的情况，说同学的姐姐要和他一同回家看看他爸。万大凤听糊涂了，儿子女同学的姐姐要跟他回家看他爸干嘛？儿子在电话里解释了，她才听懂，自言自语道：这姑娘自己大难不死，还关心别人，真是有情有意的女孩啊！万大凤回家把儿子电话里说的事跟爱人一讲，田文博象是心中落下了一块石头似的激动地笑了起来。他自从在省城出了车祸之后，自己大难不死，就一直关心着那位天真烂漫的女孩病情，也不知道这女孩出车祸破相后，她爸爸带她到省城外面的大医院做整容手术怎么样了，一直没听到消息，他的心里就一直在缱责着自己，心中就一直被一块石头堵着。那天，刘香小姐要不是开车带他逛省城，要不是他们在车上说笑，一切就不会发生了。田文博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罪孽深重，他给堂兄弟田文富带来的重大经济损失拿什么来还？所以他经过反复地思考，决定学做生意，只有做生意，或许能赚点钱给施恩于他的人一点经济回报。现在当妻子告诉他，儿子田玉航说那位出车祸的女孩经过大医院整容以后，不但貌美如花，而且身体健康，还要来苏北看他。田文博此时的心中比喝了蜜还甜，他要赶快把鞋子店开起来，希望自己财源茂盛。
梅夫人几经周折，通过熟人的关系，了解到银行职员吴明的家所在的乡村。他听说吴明的父亲过世早，母亲还走过门槛，现在也不在人世了。家中还有到了垂幕之年的爷爷、奶奶。吴明有没有狐臭的遗传，没听说。梅夫人打听到这些，暗暗为吴明叫好。这伙子的确是个人材，虽然家庭贫穷，个人能刻苦勤奋，上了大学还考到了银行工作。就是由于他家贫，三十岁了还没婚配。梅夫人想，要论吴明小伙子个人资质和袁夫人的女儿也很般配，就是袁夫人这人有点势利，袁先生倒是个开明人士。她暗暗地替吴明担忧，袁夫人如果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婿，怕是这亲事成不了。但是袁夫人托她办的事情，她也不好隐瞒，只能实话实说，再拿话相劝。她想这事要是瞒了袁夫人，袁夫人日后知道了，一定会把她不当朋友看。她又想，如果袁圆真要是和吴明好上了，知道她打听男朋友的身世，破坏他们的美好姻缘，会憎恨她一辈子的。她思前想后，还是不想告诉袁夫人实情。就在电话里娓婉地对袁夫人说道：“我给您问了，您女儿的男朋友从小就很聪明，人也好，就是家庭贫寒些，别的没有什么。”袁夫人在电话里追问吴明的父母情况，梅夫人实话实说道：“吴明父母去世早，跟爷爷、奶奶过。”袁夫人在电话里有点不高兴地说道：“我女儿怎么能嫁给一个孤儿呢？结过婚了连个带小孩的人都没有。”
田文博拿定了做生意的主意，就准备上街找店铺。万大凤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请秦小芳帮着爱人参谋街上什么店面好。秦小芳对他们诚挚地说道：“县城西边的商业街都是老店铺，店面大，房租贵，适合投资大的老板经营生意，田大哥刚学做生意适宜找个经济适用的店铺做，我带您们到县城东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小店铺”。他们边逛街，秦小芳边向田文博夫妇讲解县城发展情况。秦小芳如数家珍地说道：“县城东边靠近‘市代广场’附近是我们这个县城新新发展的时代广场美食街。美食街就是以地方特色为主的经济小吃，什么卖米线水糕的、酸菜鱼水饺的、平桥豆腐炒菜的、味美价廉，香甜可口。以吃食为主的朝东朝西分成三、四排门市，日夜门庭若市、生意兴隆。当然，临近美食街附近的大楼下的门市也有高消费的饭店和宾馆，也是高朋满座，车水马龙。外地来的人会感叹我们这个小县城的人舍得吃，吃得开心。”秦小芳介绍到这儿突然喟叹道：“我原先也想在这儿开个小吃的，但是老袁（指袁有发董事长）的公司不让我走。”她接着介绍说：“时代广场内近两年政府为发展多种经济还增加了几排简易的小商铺，卖衣裳服饰鞋帽的、日用杂货的、糖果烟酒的、烟花鞭炮的、鲜花礼品的、各样皆有，产品是琳琅满目，生意是红红火火。时代广场以美食街而远近闻名，也带动了各方面的经济发展。”田文博和妻子万大凤听着秦小芳导游似的讲解，由衷地钦佩她的博学和对县城的精研了解。万大凤想，难怪袁董事长的房地产业发展离不开秦小芳这位得力助手。他们边走边谈，在一排专业卖衣裳服饰鞋帽的店铺门前，看见了一间空店铺，空店铺门楼剥了招牌，门上贴着一张转让广告。秦小芳知道这个店面也是卖鞋子的，十多天前她还来买过一双，店主生意特好，怎么又转让了？她突然想起来了，那天买鞋子时，男店主还让她以后想买鞋子到县城西边商业街找他，他的店铺因生意扩大，这儿小店铺不适合了，就在商业街上租了大店铺。精明的商人，临走把自己的门面招牌也带走了。门旁卖衣服的店主说：“现在街上店铺吃香呢，想做生意的人多，这个店铺主人昨天才搬走的，转让广告是今天中午刚贴出来的，如果时间长了就被人家转走了。”秦小芳想了一下，征求田文博夫妇意见，他们夫妇虔诚的笑呵呵地请她作主。秦小芳盛情难却地帮他们联系店面转让的店主，转让店的老板很佩服秦小芳谈价格时的巧言善辩，又看她是他的老客户面上，就把店面廉价转让给了比他年纪大且忠厚老实的田文博，还说这店面人气旺，生意肯定会红火，他祝田大哥发财。田文博和妻子万大凤由衷地感谢秦小芳的鼎力帮助。第二天，秦小芳又跟袁董事长请假，陪同田文博到市贸易中心去批货。田文博一路听着秦小芳跟他讲生意经，他洗耳恭听，见识渐长。市贸易中心的货物琳琅满目，让他目不暇接，大开眼界。他觉得秦小芳就是他学做生意的启蒙老师，如果秦小芳要是做生意，一定会财源广进。秦小芳却对他羞惭地一笑道：“我因为老买衣服和鞋子，就知道了衣服、鞋子大致价码，真正要让我做，我可没有耐心天天守在店上。”田文博听着秦小芳质朴的话语，心中不禁责问自己是做生意的这块料吗？但是他回头一想，一家人跟他要饭吃，他只能死心踏地的把生意经营好了。
袁夫人听了梅夫人的话后，心中不是滋味。原本指望女儿爱上的人，人品和家庭状况都是优秀的，因为只有这样，女儿嫁出去身价才不会低下去，家庭才会幸福，女儿才不会受罪。现在女儿的同事小吴家庭寒簿且双亲早己过世，跟八十岁的爷爷、奶奶过，要什么没有什么，这样的家庭实在不适合他们家，就决定阻拦女儿和小吴谈恋爱。袁夫人等先生中午来家吃午餐时，和他说起了女儿男同事小吴家的情况。袁董事长听后不耐烦地说道：“女儿自己的事，您不要干涉。”袁夫人情绪激动地说道：“我是不同意这门亲，女儿过了门，将来生个小孩都没人带。门不当，户不对，您这位董事长不想丢人，我这位董事长的太太老脸可丢不起。”袁董事长语气坚定地说道：“我还是尊重女儿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