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良子回来的特别晚,他为工友做了一件特别让他感动的事。原来过磅员小梅下午要下班时突然闹肚子疼,她一惯信任良子,每当良子的运肥车到磅上时,她总是向他投以甜蜜的一笑。今天她好象脸色不对,一双秀眉皱起来,嘴巴好象也撮起来。良子以为小梅有什么烦心事也没过问。下一车过来时,发现小梅身体倦缩在磅房的椅子上,嘴里哼出声来。良子赶紧冲进磅房,才知道小梅肚子疼得厉害。他急忙叫来厂值班医生,一诊断是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送县医院动手术。良子和几个工友顾不得下班把梅子抬上救护车,送她到手术台,守了几个小时,直至梅子手术成功,安全脱险,他们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梅子的父母从老远赶来,听厂里干部表扬良子他们时,才知道自已的闺女今天要不是良子他们抢救急时,可能小命都难保。老人抓住良子的手是千恩万谢:“我家闺女和你们在一起干事,真是太放心了。”
眼下要到秋收季节,良子从医院出来要赶回家去,明早还要早起帮家里干点农活。他骑着自行车,心里想着自已不过做了一件应当做的事,而得到了人们对他很高的评价,心里头热乎乎的。他想,梅子的父母应该感谢那些白衣使者,在梅子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勇敢的白衣战士们救死扶伤忙碌的场景,他感动得热泪盈眶。现在想起来,他的视线都有些模糊。街灯过后,通往他家去的公路黑漆漆的。天空上几颗零散的星时明时暗,天气有点闷热,附近的田野里还有一种不知名的鸟时不时叫上两声。二十多里路程已经去了一半,也不知是几点了,远方迎面还有一辆摩托车开过来。良子骑车仅量靠路边走,对面来的摩托车没有灯。正当良子有心回避时,他就觉得迎面被一撞,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原来小梅的父亲看完女儿后,让她母亲留在医院照顾女儿,他自已开着拖拉机回来了,家中要秋收事情等着呢。就在他到了岔路口要朝他家去的方向时,一辆自行车倒在了路边。他本能的下车来移动自行车,心里犯嘀咕,也不知是什么人干什么勾当,把车子横在个路上。谁知他下车沿着拖拉机的灯光一看,竟被吓呆了,那边的路坡一个青年人正倒在血泊里,头上脸上淌了一个血饼,已经奄奄一息。车祸!该死的肇事车逃了。他来不急多想,赶快救人。他的车上正好有些稻草,他把青年人放到稻草上,脱掉外衣包住伤者的头部,然后加大马力朝县医院而来。
小梅的父亲用给女儿看病的钱,交了医药费。医护人员紧张有秩序的抢救,输血、稳定心跳,要天亮时,良子的病情才有点眉头,但处在危险期,人还处在昏迷中。
交警闻讯后到实地进行了勘察,发现了一顶工作帽子,被摔坏了的自行车和车兜里掉下来的一个布袋子,布袋里有一个饭盒和一个记帐用的小本本。还有一块摩托车破镜片。出车祸的青年叫田良子,是县化肥厂的工人。
梅子从手术中苏醒过来,心里想着良子脸上泛着幸福的微笑。她和良子虽说一个司磅员;一个是运肥工,她对良子的好感是发自内心的。她今年二十三了,还没有男朋友,父母亲戚都希望她能在城市安个家。人家都夸她人又端庄又秀气,又是高中生,象个大家闺秀。她和良子接触以来,认为他是个有知识有才能的青年,心肠又好。良子的家是她家东边那个乡的,就从县道分岔一个向东一个向西,有时厂休回家碰巧还能一起走到岔路口……梅子想到这些,心中有些不安,头脑晕晕的一片模糊,她感觉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心慌。
父亲见闺女身体恢复得很快,过来看她时说化肥厂昨天夜晚一个青年出车祸了,是他回家途中看到送医院的,目前病人还处在昏迷中。梅子不等父亲说完就要下床去看个究竟,被护士等几个人强行按住,因为伤口才绞好几个小时,生命不是闹着玩的。梅子簌簌的眼泪下来了,她的直觉就是良子。交警来到医院和梅子父亲核实情况时,梅子父亲这才知道被他救起来的青年,就是昨天救她女儿的小伙子。幸好!幸好!小伙子你醒醒啊!
良子父母来了,他们哭天震地,一颗独苗要是没了,这一家可怎么过啊?儿子你醒醒啊!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良子还处于昏迷状态。
交警查到了肇事车辆,车主出事后为逃避法律责任,跑到外地去了。交警劝慰良子一家人,肇事者是跑不了的,他有朝一日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一个星期过去了,奇迹终于出现。良子苏醒过来了。爸爸、妈妈还有那个司磅员小梅都围坐在他的身边,朝他激动地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