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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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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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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路宽广

这儿的村路从以前的泥泞小路到用砖块铺路,直至现在的混凝土水泥路,短短的几年光景,在田不洼村的村史里,就记载着一个人感人的故事。

有一首童谣是这样唱的:有女不嫁田不洼,田不洼水土实在差。泥路变成砖头路,田不洼光棍找到家。砖路变成水泥路,城上姑娘到田不洼。关于田不洼村道路变迁的好事,还有一首童谣是这样唱的:泥路没了,砖路来。老石修路白发衰;大儿子光棍,二儿子走。小儿子赶上好时候。砖路没了,水泥路来。老石修路扫村街;大儿子娶亲,二儿子回。小儿子驾车笑开颜。

童谣里提到的老石就是田不洼村的名人,叫石有富,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他一共养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当年因为村里道路不通,贫困闭塞,再加之人忠厚老实,没娶上亲。随着年龄的增长,到了三十多岁还是光棍一人。二儿子也到了娶亲的年龄,老石怕他再娶不上亲,干脆让他到人家当了上门女媚。

说起老石修路,村里还是土路时,老石就开始了。田不洼的地形其实和村名正好相反,地处偏僻、低洼,一遇到连阴下雨天,道路上积水泥泞,路人行走艰难,更不要说有车辆通行,哪有人家把闺女肯嫁过来。本村的姑娘也多是朝远乡或城区嫁,也有的小青年靠换亲的方式来结成姻亲。老石大儿子二十岁那年,谈了远乡的一个姑娘。媒婆把姑娘带到田不洼来访亲,正好是个下雨天,又是个冬季。姑娘还没到老石家门,先被路赌死了。掉头就走,这地方没法来,更不要说是骑自行车了。老石大儿子,年青小伙了一个,不孬不呆,听媒婆这么一说,心气也高了起来,对人家说:“她看不上我们这地方,我还看不上她人哩!”后来他和本村的一个姑娘自由恋爱好上了,可是女孩子父母偏偏嫌穷爱富,把闺女嫁到了县城边。这次恋爱对小伙子打击太大,就这样一年一年,一个一个的谈,不是嫌他人,就是嫌这地方不留人。老石闯气地说:“田不洼,这地方怎么啦,也没见多少汉子打光棍的?!”可是他心中的底气不足,毕竟自已的大儿子也三十出头的人了,还没找到人,算是田不洼这地方第九条“光棍”了。大儿子没娶上亲,二儿子婚事也不好谈,人家看你家门风哩。

老石思想着,他们家的“风水”真有问题,决心推土填凹地。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从远方的荒坡上推来土,先把家前屋后的地垫得高高的。然后就沿着通家的路向外扩展,有塘的填塘,低凹的加上土。受他的影响各家各户都行动起来了,这样逢到下雨天,地高了,水积不下来,自然走起路来也就干手干脚了。可是就这样二儿子的亲事还是不好谈,但由于老石修路在田不洼这地方传为美谈。有一个外乡的姑娘愿意嫁给他家二儿子,但必须得到姑娘家落户。老石思前想后,大儿子三十多了没有对象,二儿子也有二大几了,眼看找对象回来很难。一狠心只有答应人家,把二儿子做了人家上门女婿。

随着农村的经济越来越好,田不洼的田土也发生了喜人的变化。土路开始用砖块来铺,砖路要比土路好多了。但运建筑材料的车辆也多了起来,没过年巴砖路被一辆辆载重的拖拉机、农用车压得变了形,很多处出现了断坑坑。老石不用村干部按排,就自发的来做道路填补工作。他把农田上的事做完之后,就来修路。大儿子也买了拖拉机,常年为乡里乡亲运建筑材料和粮食。

村路好了起来,手头也富裕了起来,大儿子和本村一位丧偶的少妇组成了家庭。老石这下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了。三儿子很新潮,不买拖拉机,他要买汽车。他对老石说:自己等买上汽车开到家门口,再找姑娘结婚。

他的机会好,不久田不洼这地方把砖路建成了水泥路。汽车真可以到门前了。三儿子说到做到,买了辆大汽车专跑运输。他虽然二十八了,还没对象,但他不急,在后面追他的姑娘要有一桌子。他要找一个城里的姑娘,要让城市的姑娘到农村来,看看现在农村和城市有什么变化。在网上,他通过QQ聊天,结识了一个家人几辈子都是城里人的标准的城市姑娘。当姑娘到他家一看真是帅呆了,农村的风景多好。自然的生态环境,天然的绿色食品,还有农家小别墅,特别是象城市道路一样的宽广的水泥村路。坐在车子上,可以欣赏那醉人的田间风景,体会那种泥土散发出来的特别诱人的农家气息。姑娘一来就不想走了,农村太好了,太有诗情画意了。

三儿子幸福的步上了红地毯,老石这回子真开心了。二儿子媳妇看到现在田不洼发展这么大,觉得这儿的前景比他们那儿大,就求老石帮忙,把他们三口子的户口迁回来。按照政策,户口早迁走了的人,是不允许再迁回来的。但村长对老石说:“你为我们田不洼村的村路发展作了大贡献,我们情愿给你开这个后门。”

现在老石被村里按排做了村路清洁工,每月还拿一千多元钱工资哩。

当人们重新认识童谣的时候,觉得田不洼这二、三十年来和老石的家事有着一种天然的联系。童谣变了,农家乐了,老石的美名和童谣一样耐人寻味。

泥路没了,砖路来。老石修路白发衰;大儿子光棍,二儿子走。小儿子赶上好时候。

砖路没了,水泥路来。老石修路扫村街;大儿子娶亲,二儿子回,小儿子驾车笑开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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