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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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在县城中学读高中的杨素成，是个刻苦学习的好学生。他虽说是来自偏远的农村，但由于品学兼优，深得老师和同学的厚爱。明年就要考大学了，老师和同学对他充满了希望。想不到的是，由于他父亲的成份关系，他在学校的清队斗争中被清了出来。他的头上被人套上了一个用旧报纸糊起来的高帽子，站到了“牛鬼蛇神”一边，不准进校园。他不明白一向安份守已的父亲，怎么一下就成了“反革命分子”呢？
他看到当外面来的工作组进了中学校园，中学校园里一片求知求学的宁静气氛就被打乱了。许多一心扑在教育事业上的好老师被一帮手拿语录，带着红袖章的“红卫兵”戴上了“牛鬼蛇神”的帽子。许多学生高呼着“向反动派造反有理”的口号，走上了街道示威游行。眼看明年就要高考了，现在他将失去这次决定他人生前程的命运机会。他暗自痛苦、惋惜，感到孤独、无助，这本来是晴朗的天，怎么一下子就下起雨来了呢？
杨素成站在学校的“牛鬼蛇神”队伍里，想着他年老体弱的父亲，这次恐怕也难逃一劫了。
田不洼大队的几个造反骨干，趁文革主任梁忠实在家给未婚妻看病的空隙，正在大队部内研究下一步如何使犯罪分子服法的重大问题。要揪出隐藏在革命队伍里最大的敌人，把那些坏分子批倒批臭
大队会计孙必达觉悟高，他首先向造反骨干们检举支部书记吴有民的一些错误路线，深得这些头头们的赏识。接着田不洼大队党组织中最大的阶级敌人――吴有民，被一帮“红卫兵”小将压着了的审判台。
在一处牛屋里，李红兵、张小光和小分头等对关压在这儿的陈茂宏校长和杨喜生等进行着严酷地审问。张小光拿着一张他们事先编造的罪证，〈原先编造的罪证被李红兵交给了梁忠实，被梁忠实藏了起来。〉逼着这几个人画押。陈校长、杨喜生他们宁死也不肯画压，惹怒了这伙人。小分头等大有一种要杀杀这伙“反动派”嚣张气焰的架势，几个想来个杀一儆百，做出样子看看。张小光心生一计，把杨喜生两脚朝上吊在了牛屋的横梁上。杨喜生六十多岁的人了，身体又很瘦弱，被这伙人拆腾得死去活来。小分头等还嘻皮笑脸地调笑他：“你让你闺女陪我们李主任一下，我们就放了你。”杨喜生怒火中烧，狠狠地啐了他一脸唾沫。
陈校长不肯画压，被李红兵刷了几个耳光。然后在他头上挂上了一个大木牌子，形似古代人犯罪的枷。写上“反革命分子陈茂宏”，还用红笔在他的名字上打了个叉。叫一帮孩子头用一根绳子牵着他游庄去了。
杨素成被清队以后，学也没得上了，只得回家。他哪里知道，他的家正在遭受一埸史无前例的灭顶之灾；他的父亲被带走了，祸福难测；姐姐被吓出了病，吉凶不明。
梁忠实一边要救校长和老丈人，一边还要替未婚妻杨素珍看病。杨素珍见到他的面，现在再也不像那个和他探讨文化知识，喜欢唱歌的温文尔雅的女学生模样了。她见人时一刻儿傻笑，一刻儿抽泣。梁忠实带她到大队诊所医治，穿白大褂的医生对她的病情也无能为力。梁母偷偷地请邻庄的“香头奶奶”扶乩，“香头奶奶”燃上了一大柱香说：“天上可能派的七仙女下凡到她身上了，要下到人间来乱世哩！”梁母知道这是胡扯，但这孩子的病确实不是什么好兆头。
杨素成万万没想到他最亲最爱的姐姐，聪明能干的姐姐，活勃可爱的姐姐，现在变成了痴不痴，傻不傻的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