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女知青小慧利用星期天和田不洼生产队社员一道,为早一天完成造桥任务,一起轰轰烈烈的干起来。她经梁忠实的推荐,进了田不洼小学教书,实现了在城市立志教书育人的理想。她从心里感谢田不洼这方热土,感谢善良正直的田不洼人民。她通过在河堤上和社员们同吃同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深深地体会了劳动人民的甘苦。她要用她在城市学过的科学文化知识,来培养出新一代有科学文化知识的农村孩子,让他们将来通过自已勤劳的智慧,来改变农村贫穷落后的面貌。她在日记中是这样写的,平时在工作中也是这样做的。她决心扎根在农村,可是就还没有意中人哩。
小慧一大早和社员们从砖窑向夹沟运砖头,梁忠实代社员们谢谢她的帮忙。她扬起生得细眉细眼俊俏的脸,朝队长甜蜜地一笑说:"谢什么,我也天天在走这道桥,这造桥的活本来有我一份啊!"男社员甲和她开玩笑地说:"小慧老师,你敢和我们从窑上挑砖头到夹沟来吗?"小慧说:"我来就是干活的,什么敢不敢?!"她找了副担子,跟着女社员一起把窑上的砖头朝夹沟这边运。尽管砖头压在她的肩上很沉,但她咬咬牙,也学社员打着号子,步履蹒跚地走着,乐得和她一道走的男女社员们哈哈大笑。
男社员甲看到小慧老师虽争强好胜,但力不从心。这个七尺的男儿虽一嘴的油话,但心地很善良,他有点怜香惜玉地走过去接过了小慧手中的担子,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小慧看着这个因贫穷还没结婚的大龄青年,一副耿直的个性,眼里流露出了欣喜的目光。
梁忠梅虽然在家休养身体,但她看见大家伙都在造桥工地忙活,不忍心。从小到大,她哪一样事情不是积极支持哥哥。陪哥哥学唱样板戏,在水利工地为哥哥挑大梁,这一回造桥她岂能落后。社员们看见她身体还没好利索,都劝她回家休息,她笑着自信地说:"你们大伙儿都在出力,我这个铁姑娘队队长岂能落后?"
田瓦匠和她媳妇在砌桥墩,他们夫妻俩人一个大工一个小工,配合得当,有说有笑。看见梁忠梅到了工地,女社员乙热情地招呼忠梅说:"妹子,来!你实在想干活,就和嫂子给你田大哥打下手。"梁忠梅看着其它社员挑着担子从窑上运砖头,自已也想干,但当她肩挑着担子,心有余而力不足,担子压在肩上腿站不起来,只好和田瓦匠夫妇接接砖头,打打下手。
杨素成带着一部分社员参加田间劳动,他们要做到造桥,农田劳作两不误。为了来年麦子能丰收,他们要给农田清沟理墒,抢季节。
王如班带着他的徒弟们在庄子周围树中选桥梁,他们看中了梁队长家后的一棵大槐树。这棵槐树有几丈长,脸盆粗。王木匠知道,槐树木材坚硬,可以制作船舶等耐用性家俱,是做桥梁的首选材料。如果用此槐树,可以一开两掰,正好做一对桥梁。王如班就找到了梁忠实,说出了自已的想法。但他又犹豫了一下说:"这棵树好是好,我怕我那个师妹不同意。他说的是梁忠实的大嫂赵玉巧,梁忠实知道这棵树是他们共家的财产,生产队要想用这棵树,必须要经得大哥大嫂同意.他怎么和大嫂说呢?
梁忠实大嫂自从跟丈夫生气以后,在家里脸天天象抹了一层冰霜。弟媳妇张贤芬和她说话时,好象欠了她一身债。她把脸挂着,让张贤芬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贤芬想不起来什么事情得罪了她,估摸着自已这些日子做月子,家事外事都让大嫂劳累,大嫂的态度肯定是嫌劳累了。因此她下不了地干活,就在家一边带孩子,一边给一大家子洗衣服,烧饭,闲来搓草绳。晚上吃过晚饭,她乘孩子睡了就和梁忠实在煤油灯下织草包,尽量使一大家子在一起能够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赵玉巧成天阴沉着的脸还没转过晴来,现在又出来了这棵树的问题。可是要想桥梁经久耐用,非这棵老槐树不可。梁忠实情知一场家庭矛盾不可避免地要产生了。
赵玉巧听说王如班他们木匠,看中了他家屋后的大槐树,就对梁忠实严肃地说:"这棵树是我们家的,你没有这个权利私自做主。你要是想要这棵树,我们就分家,分到谁是谁的。"赵玉巧心里清楚,这棵树是祖上留下来的,就是分家也应该归老大。她听她爸说过,这棵树是子孙树,俗话说:"家前屋后有棵槐,不愁金砖抱不来。"当年地主家为什么会发财,不是就是因为有这棵老槐树吗?
梁忠实看着大嫂激动的情绪,心平气和地对她说:"大嫂,这棵树应该算是集体的,我们家这个房子也是集体的。当年土改时政府考虑我们家人口多,就把地主家这个房子分给了我们家,我们家是占了集体的光,现在集休造桥需要这棵树,我们没有理由不支持啊!"赵玉巧听着小叔子一番理直气壮的话语,使起了妇人小性儿,她嘴里嘟囔着说:"你是队长,我没你觉悟高!你到化肥厂和你大哥说去,看他同意不同意?!"
梁忠实为了生产队动用这棵老槐树,他真要去和大哥协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