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在张支书家的堂屋里,儿子、媳妇、孙子;闺女、女婿、外甥子和外甥女子一大家子人开开心心地围坐在桌子上,和老人吃着团圆饭。儿女们庄重地站起身来,举起手中的红酒,为老父亲六十寿辰庆贺!刘张源支书深情地对张支书老俩人说:“爸爸、妈妈:这么多年来,我和您们虽然住在一个村子里,但不知道您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谢谢您们平时给我的家默默无闻地帮助。从今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地孝敬您们,让您们的晚年过得幸福、快乐!”张贤芬惭愧地对父亲说:“爸爸,请愿谅女儿的不孝,我成天不知忙什么,竟把您六十寿诞给忘了。平时对您和妈照顾不到,敬请二老原谅!”张支书向儿女们摆摆手,他感慨万端地说:“我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吃过苦,受过罪,都过来了。现在老了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们儿女能幸福!”梁忠实和刘张源,这一对年龄相仿的朋友,想不到他们会是阔别多年的亲人,酒逢自已千杯少,你来我去,十分尽兴———
田守义在房间里看着姚慧老师手腕上亮晶晶的手表,由衷地对妻子说:“我对不起您爸妈啊!他们千里迢迢来一趟,一口水没喝我们家的,还给我们送这么珍贵的礼物,真是让我太感动了!”姚慧老师想起了爸、妈在车上,把手伸出车窗和她告别的场景,不觉眼睛里又沁出了泪。田守义赶忙拿来毛巾为心爱的人揩掉眼角的泪花,动情地说:“不要难过,等我们手头有钱了,买好多好多的礼物去省城看望二老。”姚慧老师抬眼看看自已认准了的乡下汉子,她意味深长地对爱人说:“你这一次一定要跟梁队长一起去学开拖拉机,等公路造好了,我们自家筹钱买一台拖拉机,在公路上跑运输。等你手上有钱了,我带你上省城去给爸、妈行大礼。”田守义心领神会地点头,答应妻子。
田守义大哥家的儿子、女儿在院子里嬉戏,他们天真、稚气的童声让姚慧老师想起了她那个知青伙伴小王的书信,她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看看。小王对他的恋人孙桃子的轻视与不公,激起了她强烈地义愤。小王在信中说,让她请梁队长帮忙到孙桃子家解释一下,她想想也好,梁队长正想帮孙桃子到省城去找他哩!
“这个小王,出难题给我做了。我怎么去跟人家讲?人家孙桃子家人还以为我和他串通一气,坑害他们的呢?!”晚上,梁忠实在家里听上门来的姚慧老师讲完知青小王书信中的话,在堂屋里激愤地说。他望着姚慧老师一副疑虑的眼神,想想镇定地说:“不能把小王的来信,告诉孙桃子家人,人家会追住你要小王的地址,他们不会相信这信中没有地址的话。”姚慧老师为难地说:“这事怎么办是好呢?”张贤芬从里屋出来,两全其美地说:“我们把小王的来信给瞒住,等有合适的机会,劝人家孙桃子再找个好人家算了,不要心中惦记那个小王,也许小王爸、妈让小王在城市又结了婚,他不会再回来了。我们也请人打听了,实在不知道小王的下落,也无法帮你。这样子,孙桃子再等个一头二年的,自然也就死心了!”梁忠实气恼地骂小王:“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
学生暑假里,乡里为普及农业机械化,在老公社中学学校办了个“拖拉机培训学校”。来自各村各生产队的社员们有青壮年男子和年轻有文化的女子,他们兴高采烈地欢聚到这儿,听上面来的专家讲授“拖拉机的生产原理和操作规范。”在学校门前宽阔的茅草坪上,几台示范拖拉机,供学员们学习操作。
“田不洼”生产队的梁忠实和田守义认真地坐在课堂上听专家讲课。梁忠实一丝不苟地做着笔记,田守义不会动笔头,他专注地竖耳朵听着。梁忠实对他说:“回去后,我把这笔记上记的东西抄成两份给你一份,有记不住的地方让你们家姚老师讲给你听。”
专家们在示范拖拉机面前,耐心地教学员们如何操作机器。田守义站在拖拉机面前,手摸着金光锃亮的拖拉机,激动地跃跃欲试。专家说:“手抓摇把时,心不能慌,记住开油门,拖拉机响了,要把摇把拿着。如果手抓摇把滑了,弄不好会给人带来生命危险。”梁忠实接照专家的指点,鼓足了勇气,跨着步子,手按油门,一鼓作气,拖拉机“隆隆”地响了起来。学员们兴奋地跳跃起来,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来试验。拖拉机不断地响着清脆的隆隆声,
烟雾袅袅,操场上欢呼声不绝于耳。
在老吴支书的热情关心下,村支书田广道同志给与了“田不洼”生产队极大的支持。梁忠实手拿着村里的介绍信和购机款,来到了县农机站定购了自已队上的一台拖拉机,他心里想着秋收就可以用拖拉机为社员们忙种服务了,心里面激动喜悦的情感难以言表。
当第一片秋叶落下来时,“通运河”路竣工了。沿河两岸的社员们纷纷来到平坦、光滑的沙石路上观光、欣赏,当他们看到第一辆汽车戴着大红花从县城响着清脆的喇叭声,一路唱着欢快、激越的歌曲悠悠地开到乡里来的时候,每一个社员们的脸上都洋溢激动的、开心的、幸福的笑容,他们从此看到了农民的前途和农村的希望。
姚慧老师今天也特别的兴奋,她携着张贤芬嫂子的手来到了“通运河”桥头,她们在等梁忠实和田守义把县城农机站的拖拉机开回家。两个女人,虽然一个出生在城市,一个出生在农村,但她们比亲姐妹还亲,看她们一样的笑脸,就知道她们拥有同一个梦,那就是她们要尽快地富裕起来,过更加幸福的生活!姚慧老师真挚地对张贤芬说:“嫂子,等春节时我们坐着汽车到省城去,我爸、妈盼着我们去哩!”张贤芬感激地微笑着说:“将来,等我们农民手里有钱了,我们一家子都要上省城、去北京走走,看看外面的好世界!”
“拖拉机来了!”不知是谁兴奋地叫了一声,姚慧老师和张贤芬抬头向路前面观望,只见几十米外,一辆金光灿灿的拖拉机扎着红绸子,由远而近的向她们驶来———梁忠实端坐在驾驶位上,田守义端坐在副驾驶位上,他们洋溢着灿烂的笑脸,自豪地驾驶着他们的“铁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