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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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女知青小明的妈妈自从春天接到“田不洼”生产队的电报回复，说是她女儿不在他们生产队，去运方学习去了。她想想女儿在工作上有进步是好事，不能耽误了女儿的前途。在她料理完了小明爸爸的后事以后，不幸在省城又出了车祸，躺在病床上一个夏天，因大脑出血过多，最后导致大脑神志不清。经交通管理部门处理，肇事者赔了病人的一切事故费用以后，老人的生活起居都由小明的姨娘照顾。小明一直杳无音信的，她姨娘觉得事情蹊跷，这孩子是一个极孝顺的孩子，按理讲当她学习回来后，看到了妈妈发给她的电文，她会心急如焚地赶回家，怎么几个月了不见踪影？小明的姨娘把老姐姐服侍的精神好些以后，把她托付给家人照顾几日，决定来“田不洼”这地方找姨侄女子。
秋季学校开学后，姚慧老师更加热情饱满，神采奕奕。这个夏天暑假生活她过的特充实，她每天在家一字一句地，耐心的不厌其烦地教田守义学习科学文化知识。自从田守义在她的鼓励，梁忠实队长的带领下，到乡里“拖拉机培训学校”，进行了业务培训。由于田守义不识大字几个，对专家讲的“拖拉机制造原理和操作规范”，仅靠大脑记忆，实在是消化不多。梁忠实队长把他学习时的笔记抄了一份给他，他回家就由妻子姚慧灶前床头地讲给他听。一遍记不住、二遍；二遍记不住、三遍，直到田守义把一本笔记倒背如流，融会贯通，姚慧老师才满意地笑了。他们在学习过程中，家中没有拖拉机做示范，夫妻俩人就到乡里“拖拉机维修站”，看专家们怎样拆装机器，查找病因，做到真正地理论联系实际的学习操作。现在田守义可以像一个解剖专家一样，把拖拉机熟练地拆装，进行机械维护。
当梁忠实和田守义把拖拉机安安全全，欢天喜地地开到生产队的田头时，社员们向他们伸出了大拇指。老“牛把式”吴用，用了半辈子牛，老牛就像是他的亲弟兄和他知已知彼，亲密无间。他看到这个现代化的铁牛耕起地来实在比老牛快多了，除了羡慕也想学。田守义毫不保守地说：“只要老吴哥想学，我教你！”梁忠实队长对队里青壮年没有一技之长的男子说：“凡是对拖拉机感兴趣的，我们生产队自已办个培训班，让大家都会开拖拉机，等来年家家户户多收了粮食卖到钱，去买一台拖拉机回来农闲时到公路上去搞运输，我们要靠我们勤劳的双手脱贫致富。”
这天傍晚学校放学时，姚慧老师送几个孩子过“通运河桥”马路，现在路上汽车、拖拉机多了，为了确保孩子们的安全，老师们都负责把过马路的孩子送过马路。在“通运河”桥头，从县城开往乡镇的晚班车上下来了一位城市着装的中年妇人，她向姚慧老师打听“田不洼”生产队在哪儿？
姚慧老师一听夫人和她是一个口音，惊奇的亲切地问夫人道：“您不是省城人吗？田不洼生产队有您的亲戚吗？”夫人一听面前这位和蔼可亲的女老师是她的家乡人，喜出望外地说：“我是来‘田不洼’生产队找我家姨侄女儿的。”姚慧老师一听脸色刷的白了，这位夫人原来是她的好伙伴小明的姨娘？！姚慧老师强忍住眼角沁出来的泪，镇静地微笑着说：“哦，您跟我走吧！”
姚慧老师把小明的姨娘带到了学校的宿舍里，倒了杯水给夫人解解渴先歇着，说帮她去问问她姨侄女现在在哪儿。然后悄悄地请学校的看更老人帮忙到“田不洼”生产队去找梁忠实队长，告诉他女知青小明省城的姨娘来了。
“田不洼”生产队的人听说女知青小明的家人来了，个个目瞪口呆似地不知道如何是好。虽然他们知道小明的家人早晚要来这儿寻闺女的，但是当今天小明的家人真的来了，他们心中的滋味真是百咸交集，肝肠寸断。生产班子成员很快聚集到一起开个碰头会，梁忠实队长此时也六神无主，心力憔悴。小明虽然不幸落水于外面的河中，但是她是来“田不洼”生产队插队的，是“田不洼”生产队的人。
生产队老保管员老田头辛酸地说：“事到如今，我们只能跟小明家人实话实说了。我们生产队各家各户每人省一点，给人家捐几个钱，也算了了我们的一头心事。”老田头的提议得到了所有社员们的支持，大家你几角他一元的交到老田头手上，表示他们对小明姑娘不幸遇难的一颗同情之心。张贤芬知道小明的家人来了，心情比常人更加难受。小明就像是她的亲妹妹，在小明不幸遇难后的这几年里，逢到过年过节，她都要到小明的坟头烧上几张钱纸，以表示她这个姐姐对这位异乡妹子沉痛的追思。她想起了当年送小明到张家庄医疗室上班时，小明那激动兴奋的样子；小明在她父母那儿住和她父母朝夕相处时，比老人的子女还要亲的那种和睦、协调的亲情关系。张贤芬抑制不住心头的悲伤和同情，拿出家中的所有积蓄，她要交给小明的家人，来慰藉人家失女之痛的心灵，也表示他们夫妻对小明姑娘的深深思念之情。
张贤芬的父母正好被闺女请家来过两天，当他们得知女知青小明的家人来了，又悲伤又感慨。当年那个细眉大眼，心灵手巧的城市女孩和他们老俩口朝夕相处了几个月，比亲生女儿还亲。老俩口在那个天地浑沉的夜晚，不见小明姑娘回来，彻夜未眠。当第二天得知有人在水中捞起了小明的尸体，老俩口都伤心的晕厥过去———
小明的姨娘看到姚慧老师提起她姨侄女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情知自已的姨侄女已凶多吉少。她想着自已那苦命的姐姐，坐在学校宿舍里辛酸地留下了泪。姚慧老师看到小明姨娘不自不觉地流下了泪，触动了她思念好伙伴小明的那颗刻骨的同情之情，一把过去抱住小明阿姨，不禁潸然泪下———
张贤芬和梁忠实夫妻俩来了，张支书老俩人来了，很多“田不洼”生产队的社员们也来了，村支书田广道同志也代表村支部闻讯来了。张贤芬跪倒在小明姨娘的跟前，哽咽着说：“对不起阿姨，我没有照顾好妹妹———”
小明姨娘在她的姐夫病故，姐姐又出车祸后，眼泪早已流干了。刚才姚慧老师和她抱在一起失声痛哭时，一切都明白了。她那个好乖乖，好能干的姨侄女子已不在人世了———
当晚，天空中乌云陡暗，老天也像似为那位细眉大眼睛会针灸的城市女孩而感到深深的悲伤。村支书田广道同志代表“田不洼”村向小明的家人表示深深地歉疚和对死人沉痛的哀悼，并赠送了慰问金；梁忠实队长代表“田不洼”生产队全体社员，向小明的家人表示深深地歉疚和对死者表示沉痛的哀悼，并向小明的姨娘送上了一份“田不洼”生产队全队社员的心意———当他们从小明的姨娘口中得知小明的母亲因一场车祸带来了大脑后遗症后，一个个欷嘘不已，深表同情———
第二天清晨，天空落下了绵绵秋雨，张贤芬和姚慧老师携小明的姨娘祭扫了小明的墓地。
张贤芬诚挚地挽留小明姨娘在她家多住几日，然而小明姨娘感伤地谢绝了。张贤芬和姚慧老师在送小明姨娘上汽车时，请小明姨娘代为转告小明的妈妈：“祝老人早日恢复健康，她乡下的女儿张贤芬有机会会上省城去看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