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柏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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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是追求的一生 | |
| 文 / 潘柏顺 | |
| 我今年五十多岁了，在人生的道路上可以说曲曲折折辛辛苦苦地过了前半生。我们这一代人经历了十年浩劫，下过乡，当过装卸工司索工，内燃钳工，列车乘务员--------坎坎坷坷的风雨人生却磨练了我的意志，给予我丰富的阅历，为我在创作的道路上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记得小时候为了吹笛，天蒙蒙亮我就起床到小河边吹起笛来，笛声唤醒了黎明，唤出了太阳；晚饭后拿起笛子又来到河边，吹出了星星，吹出了月亮。天天吹，日日练。没有想当演奏家，只觉得那声音好听，心中有千军万马如飞瀑倾泻。由于这种经历，日后我写了一首诗《远去的笛声》，选入《诗坛新人新作诗选》诗集（1990年10月第一版，广播学院出版社出版）。 小时候，我家里生活特别困难，姊妹六人靠父亲的工资糊口，还得供我们上学。所以我们上学都很用功。放暑假时间，我主动到郊区地立割草卖些钱买书。有时妈妈给的几角钱让买早点，我都省下来买书刊。后来想起这件事，我写了一首诗《渴》发表在《漯河报》上（1989年）。 ● 渴 ● 用妈妈让买早点的积蓄 你买了不少连环画 在暑假里 在人生嘈杂的大街旁 摊开你的追求和向往 热辣辣的思绪 左等右等 等来一分分闪亮的希望 路那边红沙瓤的诱惑 沁出水来 滴进心里凉甜凉甜 你不渴了 你满足了 一把硬币攥得吱吱响 那黑色瓜子如黑色太阳 顷刻越变越大 天空陡然失明 那水亮水亮的西瓜攘如月牙镜 映出你的幻想 你的倔强 开学交学费时 你把一分分晶亮晶亮的 汗珠数给老师 老师把你的故事讲给同学们 你和同学们睁着如饥似渴的眼睛 望着老师 像望着一口知识的井 猛烈吸吮 ● 饿 ● 在那饥荒的年月 你的眼睛也是饥饿的 你用妈妈给你买早点的嘱咐 买了一些书刊杂志和连环画 妈妈端详着你 逐渐消瘦的脸 望着你碗中的月牙 眼角滚动着泪花 夸你长大了 又埋怨你 有书就不饿了 你说：是的 有书就不饿了 妈妈嗔怪地笑了 1972年，大部分知青返城，我没有路费索性不回城。回城一趟还要向父母要钱，二十多岁的人了，下乡务农也没有分红，明知妈妈没钱，当然不敢伸手。有一次，我向妈妈要钱，妈说没钱，我掉着眼泪离开了妈妈。谁知道不一会儿，妈妈撵了上来说：“给你！孩子。这两元钱是刚借的”。我战战兢兢地接过钱揣在兜里，舍不得花，就用来买些画画用的纸，白天干活晚上画画。空守三间房却不感到孤独寂寞。我画的风景画挂满了三间房。村里学校的民办教师见我花的水墨画还凑合，非要我画的画。我说我画的画不好。但，他们执意要，我心里当然高兴。有人把我画的画挂在堂屋的正堂上；有的把它挂在卧室里；还有的挂在结婚的洞房里。但我没有坚持下来，更没有成为美术家。也许我没有画家的天赋，最终还是半瓶子不满，一事无成。 生活就像捉迷藏一样捉弄人，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青年时代是诗的时代，下乡期间也喜欢读唐宋诗词，偶尔也在日记本上写上两首五绝七律或者自由体打油诗。现在翻阅那时的日记本，竟有五六十首自认为是诗的分行句子。但，那时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一名诗人，更没有想到投寄到报刊上发表。1983年在《鸭绿江》月刊杂志上，我突然看到招收函授学员的启事，就欣然报了名。第一年，我的处女作就问世了。《故乡之夜》发表不到一个月，竟接二连三地收到全国各地几位不相识的诗友来信。如江西的一位农村学校校长腾云；请到部队的赵明；上铙的……；他们称赞我的《故乡子夜》写得好，意境美。我心里乐滋滋的。我的心一发而不可收。相继在《中原铁道报》（1994年）发表几首小诗。我写诗的愿望如熊熊烈火燃烧起来，大量的稿子飞向编辑部，但大部分石沉大海，即使有回音也是铅字印的退稿信。爱诗如命，却很少收获，偶尔也发一两首。书架上的废稿纸堆成山，心里却是温暖的。写诗是一种爱好，写完后自我欣赏也是一种乐趣，这种心境别人是感受不到的，爱好写东西的人深有感触。我的妻子并不支持我，她曾经说：写这些东西干什么，挣不了几个钱，净是倒贴赔本买卖。还不如自学大学教材，也好弄个大学文凭。可我没有心思自学，一个心眼钻进了缪斯的怀抱里。每天都要读几首诗，写几句诗。有时通宵达旦；有时半夜披衣坐起：那是灵感在梦中来了，抓住机会不能让这种情绪跑掉。家里房间很窄，只能摆一张写字台，台上放彩电。只有在一张缝纫机台板上写作，我的“小太阳”还经常和我争夺阵地写作业。在这种情况下，我仍坚持不懈地写呀写呀，功夫不负有心人，至今已在全国三十多种报刊杂志发表诗（散文，散文诗）达三百多首（篇。章），有的诗曾选入海内外多种诗选；有的征稿获省。市级二三等奖，路局风笛文学诗歌奖。近年来在全国22个铁路局（分局）报刊和文协办的刊物上都有我的拙诗发表。我也成为郑州作家协会会员，郑州铁路局文协会员。写诗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痛苦，就像爬过了一座山，还有第二座山在向我招手。 人生总不会事事如愿。没有当上演奏家，生活却从心田流出歌；没有当上画家，青春却从画中过。一次次追求，一次次失落。人的一生就是追求的一生。追求中有痛苦，失落中有欢乐。人生就是爬大山过大河，人生有止境，却有爬不完的大山过不完的大河，直至心脏不再擂战鼓吹号角。我认为，每座大山每条大河都有独特的风景吸引着我。因为，人生是追求的一生，奋斗的一生。 2007年8月23日凌晨作于郑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