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柏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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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土地一阵阵疼痛悲伤 （外三首）
收割机把这片金灿灿的麦子装进了口袋
转眼间 一大片麦田不复存在
继而 不到三个月整的时间
春天时麦田套栽的很多小树也被拔掉
整片空地一片狼藉一片苍凉
这种一棵一棵毫不吝惜拔树的动作
令我心灵的土地一阵阵疼痛悲伤
这是一片三环道以内的临街土地
据说将被政府圈划占用的时候
农民们就在麦苗青青的季节套种上小树
这样他们可以获取更多的赔偿
甚至 马路边搭建临时简易房
拆迁办与拆迁户为什么有矛盾
占地者为什么与被占者相互敌视
这就是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的冲突
甚至 我看不起这样的小动作
这哪里是小动作——
这是在大刀阔斧地砍挖我们祖国
◆一片小森林对火热的夏天的自慰◆
这块刚收割的麦茬地被毫不吝惜拔去
原有套种的小树之后 被分成两半
一半插着红旗打着横幅被划圈
一半手脖粗五尺高没枝没叶光秃秃的树干
重新栽上美好新鲜的假想
齐刷刷地站成哨兵同样的方阵
赤裸裸的手无寸铁也显得持重整齐严肃
若戎马俑同样阴森可怕守卫着本身的土地
是无声的匹敌照旧有声的自慰
仿佛对火热的夏天有所不满：
整块麦田为什么只占用一半
剩下的一半不付出昂扬的价钱不会心甘
三环以内公路边的金色港湾依稀为贵
开个夜市招商纳贤风水宝地
干枯焦黄的麦茬赤露出挨宰割的避让
森林般的树身虽没拳头也炫耀出抗争的力量
酷热的夏风彷佛明白了天真烂缦往复
把握时机选择幸福对峙到尽头
一棵树 两棵树 三棵树 四棵树 不足挂齿
十棵树 二十棵树 一百棵树 不可轻视
一块地的树 可谓一片小森林呀
无论粗细 还是卑微 或多或少
都可以加深或者消减森林的茂密
不管高低 照旧青葱厚绿干枯焦黄
都可以加剧或者减弱森林的色彩
◆收割机成群结队浩浩荡荡往南开◆
收割机成群结队沿着107国道往南开
南方的麦子该是一片金黄色
五月端午前后是麦收的季节
沉甸甸的麦穗弯着腰等待收获
收割机成群结队沿着107国道往南开
小时候年年收麦的情景重现脑海
麦假七天 学校组织下乡帮助农民
一天到晚 一把镰刀才割一小片
七天麦收晒得脸膛黑红黑红
小手磨出血泡泡硬茧子
那年头全凭人力劳动还没有机械
收割机成群结队沿着107国道往南开
知青时期在山村种地收麦
起五更搭黄昏磨镰刀抢收抢种
人民公社的红旗飘扬在地头田间
红红火火战天斗地的场面难以忘怀
山村刚安装电灯我们就通宵打场
马拉石磙碾麦穗粒粒黄金漫天杨
那时候我们怎么就不知道瞌睡
收割机成群结队沿着107国道往南开
现在麦季全都是机械化收割
一遍下来金黄的麦子就进了口袋
谁还头顶烈日面朝黄土卖死力
农业机械化科学种田日新月异
年年都见收割机成群结队浩浩荡荡往南开
岁岁喜欢收割机成群结队浩浩荡荡往南开
◆遮掩不住的诱惑◆
城市搞文明建设
臭水沟被遮掩起来
遮掩体是花草绿地
上面修筑成一条路
路边砌上花边 放上石凳石桌
供人娱乐下棋打牌
丑恶绝对完全遮掩不住的
总有污浊魍魉裸露
但 总算遮掩了一些丑恶
更有甚者 不遮不掩
反而修宽了河道 装饰了河岸
建筑了幽雅别致的石桥石栏石阶
镌刻了石雕 河边铺上小径
装上了健身器材 堪称河边公园
微风吹动岸上垂柳 依然袅袅伊人
黑漆漆的污水浩浩荡荡
即使涓涓细流 往往为人所狐媚
吹上来死亡腐烂的气息
感觉死亡腐烂的气息也腥甜
城市生活灯红酒绿遮掩了邪恶
胜过了善良 掩盖了真实
欺骗了鼻子 蛊惑了眼睛 诱惑了心灵
2010年06月6日于郑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