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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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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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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湿的山庄

细雨如烟的一天,我们一群文友沿着飘带似逶迤的山道,在纷繁的思绪中闯进了河口附近的戈浩避暑山庄,这个荡漾着未知数的山庄。

穿过流露着现代化气息的第一道山门,淌过漫到脚踝的清沏的小溪,走过弯弯曲曲的小径,那蓦然出现在眼前的第二道山门使我顿住脚步:那是一座巍峨的古代城墙,青黑色的墙砖透着深沉,凸凹着上下起伏的城头上如若飘浮着身佩古装和长矛大刀的士兵,令我忆起儿时看过的戏曲《空城计》的城池布景。

进入山庄,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间散发着民族气息与古色古香的汉族、哈尼族式小木房和傣家的竹楼错落有致地层层分布在大山环绕的一个小山坡上。最惹人注目的要数那个宽大的蒙古包,六个五颜六色地绘着童真图画的方形小木屋连接贯穿着蒙古包,呈六边形整齐地排列在圜形的蒙古包周围。后来得知,这是庄中内部装璜和音响颇具现代化的也是独一无二的舞厅兼卡拉OK厅,六间小屋为厅中包厢。

蒙古包左侧一片平坦的地方,是依山砌成的一池小型人工“磬湖”,池潭中的亭台楼阁和造型各异的小石桥倒影在鳞光闪闪的碧波中……

我正目不暇接间,50岁开外的庄主迎面而来,这位壮实的哈尼汉子安顿好我们的住所,热情地引我们去登“龙戈山”游“龙戈洞”。朝龙戈山进发的途中,绵绵烟雨化做霏霏的雨丝,许多人打起了退堂鼓,我们却坚定地要跨进崎岖与泥滑的山路冒雨攀登。26人的队伍只得兵分两路,一路返回,一路继续前行,庄主千叮咛万嘱咐后率一路下山而去。

仿佛放飞的小鸟,我摘一片硕大的芭蕉叶顶着当雨伞,在翠绿色的羽毛蔽护下,冲进包裹着原始纯情的山林,寻觅迷茫的回归自然的感觉。告别百媚千姿的“孔雀开屏”“顽石生长”树……拨开挡路的茂密的枝叶而行,在名满山寨的“人字树”下,我呆呆地长久逗留。这是两棵粗壮的爬满青苔的高耸入云的大树,分开着直插深土的树根在中途抱在一起溶成一体,变成一个大大的“人”字。我有了太多的遐想:生长在大山的做了“人”的树和陶醉在大自然里的真正是女人的我碰撞在一块,我们举杯畅饮穹苍降下的美酒,聊谈那个笔画寥若晨星,时儿充满懊丧与浓重,时儿又涌出激昂壮怀与桀骜不驯的变幻无穷的“人”字。恍惚间,我宛如悟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悟到。那个“人”的大字却永恒地缭绕着我,向缥渺的水雾升腾、升腾……

无边无际痴想的我忽然记起庄主的忠告:看见“人字树”就快到山顶了,翻过这座山就是异国他乡,山背面的小沟就是南方的一个国界了。我当然不愿偷越国境,于是返身速速下山,直奔“龙戈洞“,一头钻进神奇的五彩缤纷的大溶洞,在神奇的奇形怪状的钟乳石中穿梭,怡然自得地享受另一番鬼斧神工的风光。

回到下榻的古朴的竹楼,我随手推开庄中独有的两个单间之一的房屋的木制房门。因为山庄的保安常常巡逻,山民厚道,居住者出门从不上锁,只是虚掩着,所以门一推就开了。倒在柔软的席梦丝床上,一遍遍扫视现代家庭配备的沙发、茶几、写字桌、衣柜的摆设,吸吮着从窗外挤进来的竹子的新鲜气味,剥离着家俱与竹楼、舞厅的霓虹灯与蒙古包、一道与二道山门之间隐藏着的某种深刻的内涵。

傣家的竹楼我曾在影视镜头中目睹过,给我留下神秘而温馨的印象,不料今夜我也有了一个能让自己慢慢地品味的竹楼。

天渐渐黑了,我燃起红色的蜡烛,一个接一个的竹楼也发出了亮光……“各楼注意,灯蛾来了,请灭火!”随着一声声洪亮的男高音,一群从门窗缝隙钻入的白茸茸的大灯蛾顷刻之间塞满了屋,慌乱中我灭了火,黑暗里觉得灯蛾们停止了进攻。我大开房门走到楼台上观景,灯蛾们也三三两两地出了门,飞向夜空有光芒的地方。我伫立着,凭栏掀赏戈浩避暑山庄没有月亮的空濛的山色,这是另一种静谧的美丽么?

竹楼四周茂盛的草丛里的蟋蟀开始鸣唱了,男高音再次响起:“点灯罗!点灯罗!”我进屋拉亮了泛着红光的电灯。其实问询中我早已清楚:这里的灯蛾是定时来访的,拜访时间一过它决不再来烦扰;这里的电是用小型发电机供应的,因为机器的常出故障不时停电而显得珍贵。

子夜,在蟋蟀的大合唱和呜呜作响的劲风中,我隐隐听到房屋左侧有“哗哗”的流水声,这股热烈地伴奏着的和音将我撩拨得忐忑不安。思忖好一阵才记起:这幢竹楼在庄中地势最高,房后那个水泥砌成的圆形蓄水池也是全庄人唯一的饮用水。清洁的涟涟泉水白昼黑夜地流水淙淙,在万籁俱寂的深夜显得那么突出,那么美妙动听。

我在大自然和谐而漫长的交响乐晚会中渐渐入睡,不知醒来时的明天,湿漉漉的山庄会是怎样的一幅模样、一种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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