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塘边的那棵杏子熟了,黄橙橙的,结了滿满一树,有的树枝被压弯,快接触到树下水塘的水面了,不时有从水里高高跃出的红鲤鱼,也想尝尝那些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的杏子。
其实,这颗杏树是一颗野生树。不知是谁仍了那么一颗杏核长出来的。
那年,物业勤快的老刘给嫁接了一下,它居然成了一颗正儿八经的果树了,而且凭借特殊的地理位置,长的又快又茂密。
这棵树,每年结那么多的果子,居然没有一个孩子去摘它。不管大孩子还是小孩子。我在想,现在的孩子和我们小时候完全不一样。
记得,小时候,每家都有一个自留园。我们临家的一个爷爷的园里,栽有五六颗大杏树,树冠很大,那几颗树的树冠遮盖了半个园子。每年杏子熟了,爷爷都会每家分一小瓢,剩下的就买了补贴家中用度。
杏子快熟了的时候,他就坐着小马扎在园边看着,因为哪个园子就在他家的东南边,离家很近。
他家的几个孙子和临近家的几个男孩子逐渐长大了,经常远远的瞅那些青青的杏子。等到杏子熟黄。他们终于行动了。
园子里的杏树底下还种着菜蔬,象豆角芸豆等都扎着高高的架子。爷爷在西边看园子,他们就从东边趴开篱笆,匍匐前进,来到树下,趁爷爷不注意或回家喝水时,爬上树,掩藏在厚厚的树叶中,专摘又大又黄熟透了的杏子吃,吃饱了又悄悄的溜走,几个人自以为得意。反复来吃,有一次终于被爷爷发现了!爷爷很生气,就每个告诉了各家的家长。孩子们回家,少不了一顿批评。那时的孩子多,父母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父母斥责孩子们说,爷爷每年都分杏子给你们吃,你们还摘吃他的杏子。
从那时起,那些男孩子再没有那样去吃杏子,那些远房的孩子来摘杏吃,他们还当起了看护任务。
可是,爷爷从那时,再也不看杏子了,他说,在我眼皮底下摘吃杏子,我都看不见,老了,不看了。大人们都说,爷爷是"丢"不起那人!
现在,塘边的杏子,孩子们不俏一顾,没有摘的。可是,摘杏子的成了在塘边小亭子里拉呱的那些大妈们。
一个七十岁右右的胖大妈,自认为身手敏捷,手把树干,伸手去摘伸向水塘里的那枝长满又大又黄的杏子,一阵风吹来,大妈看着水波粼粼的水面,悬晕了一下,不自主的一晃,差点掉在水里,吓的不轻,沮丧的坐向一边。
一个稍年轻一点的大妈,个子高高的,接替那个胖大妈,不费多少力,就摘了一小堆杏子,放在亭子的椅子上,她们并没吃几个,将杏子放在一边,又在那拉起了天南地北的笑话,笑声飘出亭子,穿过茂密的杏树叶子,带着金黄的杏子的果香,飘向了远处。
其实,杏树旁边这些休闲的大妈,是她们那个年代最具有吃苦精神,最勤劳,最能隐忍的劳动妇女。也许是她们年青时侯吃的苦太多了,特别是家中上有老下有少的家庭,除了劳动工作,还有繁重的家务要做,好的留给老人孩子吃,穿的照顾家中出头露面的人穿,和爱人之间没有精力和时间花前月下,有的只是家中吃穿用度的计算。一年到头吃不到鸡蛋的,大有人在,因为,那个年代的社会财富,计算不出有她们的一份。就算杏子熟了,也要让着其他人吃,有时候有意嘴上说自己不爱吃,好叫孩子们吃着舒心快乐!
我理解她们,这也许是她们对失去的前期人生的追忆,也许是她们对辛劳的青春时光的记念,总之,她们快乐就好。
杏子熟了,麦子就黄了,年轻时侯的大妈们,除去洗衣做饭扫卫生,照样拿起镰刀下地抢收割麦,甚至比男同志割的还快。晚上下雨了,她们照样到场园抢装麦子,从不落后。
现在,国家政策好了,许多农民进城了,农田集约化耕种。收割、脱粒、装袋一体化的联台收割机,顶替了繁重的人工劳动,割麦的妇女们,更是成了闲下来的一群俏丽的老人!她们是光荣的一代妇女!
这也许是习近平总书记领导的好时代对她们的赏賜!
这也就有了:
杏子熟了
麦子黄了
杏树下没有儿童的仰望
杏子熟了
麦子黄了
麦田里看不见妇女的粉面与红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