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是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父爱如山,寸草春晖 ,孟母三迁,木兰替父……无不体现了亲情的无私和伟大。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经意中,我们逐渐失落了亲情。“一辈亲、二辈表、三辈四辈认不到”,这其中的辛酸和无奈,谁又能说得清楚。
张二柱本是一个农村娃,母亲早逝,通过自身努力,农转非,在外地上班,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子女虽然是农村户口,但由于未满十八岁,户籍只能跟随父母,不能迁回老家。按照当地村社集体土地管理惯例,保留了张二柱农村的承包田地。
张二柱有一个血亲姐姐叫张丽,很早就出嫁了。感其山上生活艰辛,张二柱的父亲找了一块地,让张丽及其公婆家,异地修房建屋,搬到自家附近居住,并在征求张二柱的意见之后,划分了部分田地让其耕种,看起来也亲情融融。
大地震之后,张二柱家老房子部分垮塌。由张二柱主要出资,在老家原址给父亲修建两间房屋居住养老。父亲由于积劳成疾,房子还没有完全修好,就检查出胃癌。接下来就是手术、手术、再手术,住院、住院、再住院。
因为父亲就张二柱这一个儿子,毫无怨言的,他承担了父亲所有的手术费用和生活、住院所需资金,并尽心服侍照顾,在当地素有“孝子”之名。张丽在外省务工,手术住院期间也曾短暂回家探望、陪护过父亲。如此七年,张二柱既要上班,还得年年筹集资金,服侍父亲住院,久而久之,家庭矛盾激化,婚姻破裂,其中艰辛外人是难以理解的。幸好,有单位支持,同事、亲友扶助,张二柱坚持了下来。
七年之后,经过三次大手术的父亲似乎再也撑不下去,再次病重住院,张二柱本着花钱买命的想法,希望老人家多活几天是几天。病人自己知道自己的事,父亲没有告诉儿子,趁他白天从医院回去上班期间,偷偷从医院强撑着回了老家。
张二柱赶回老家,看见父亲精神尚好,加之张丽接到弟弟电话,从外省赶回马上也要到家,遂回到单位继续上班。哪知父亲这一躺下就再也没有起来,六天后即撒手人寰。等张二柱赶回老家,父亲身体还未彻底冰冷,张二柱交代几句话后,父亲身体才逐渐僵硬。 父亲去世,姊妹亲情好像也撑到了头,张丽婆家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张二柱父亲刚下葬,张丽公公便跟张二柱说:“你反正在外上班,也不常在家,我们去帮你把XXX等处土地种着,也免得长草。”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张二柱就说:“你们去种嘛,不过XX那里我给自己看好的坟地,你们别去给我动了!”张丽公、婆家口头答应,但自觉着有媳妇张丽,根本没有当回事。
张二柱少年时亲手种下的竹林,现在已经初具规模,自己没有享受到成果,张丽婆家每年吃着竹笋,却把竹林周边的竹根竹鞭全挖掉,不让竹林继续扩散生长;竹林周边的地成了他家的,张二柱多年前亲自种下的茶叶树、茶叶地也成了他家的;张二柱父亲留下的二十多箱蜜蜂,由于他没有时间回老家养护,准备卖掉。张丽公公劝阻不了,张丽直接给弟弟打电话哭诉“等我老了,打不动工了,那些蜜蜂我要回来养,先让我家老太爷帮你养着,不要给我卖了。”得,一句话,也成了她家的了。结果,不过两三年,由于缺乏养护,蜜蜂全败掉了。
如此两年,生产队长有一天在路上遇到张二柱,“你姐张丽家老太爷那天找我,让我把XXX等几处田地,写到他家名下,你让不让改土地名字?我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张二柱一愣,也感觉不可思议,“国家新的土地政策,规定不管农村户口还是城镇户口,土地承包政策不变,我家的田地怎么成他家的了?我还没有死呢,这个绝不可能改成他的名字!”
这事之后,张二柱心里堵得慌,有心去找张丽问问吧,又顾虑姊妹亲情,左想右想,张二柱私下跟姐姐张丽委婉的说,“你家老人的有些话不要去听,我们毕竟只有两姊妹!”张丽一句话就给堵回去了“他们都是为了我好,他们的话我为啥不听。”见话不投机,张二柱忍下一口气,也就过去了。
由此之后,张丽婆家明目张胆的开始了侵占张二柱家田地的步伐。老的动手无赖占地,张二柱委婉制止“竹林是我小时候亲手栽的”“茶叶是我十几岁从山上挖了背回来种的”“叶落归根,坟地是我早就看好了的”……一旦开口,公、婆两人异口同义“这是你姐姐让我们种的”;小的动口“别去动两个老人,他们七十多岁,也活不了多少年了,也别去跟他们闹,他们出了任何问题,我要找你负责!爸爸死后,很多东西都说不清楚了,不管啥东西都有我的一半!”
张二柱跟他们所说的别去动的坟地,老太爷采取蚕食策略,年年挖、年年耕,挖掉坟地前、后定位树,也几乎挖平了坟地后面的来山。老的动不得,骂不得,小的顾念亲情,也没法多争多吵。无奈之下,张二柱只好找到村、社调解。
社长一到,张丽一家又不闹了,还直言“这么一点小事还去找村社,这种亲戚不认可以啵……”张二柱找村上给姐家打招呼之后,张丽又“通情达理”起来,“老太爷留下的东西,你要的话,我啥都不跟你争,我也跟两个老人打招呼,XXX等那里的田地,也不去种了。他们挖你看好的坟地这个事我不晓得,你也别记恨老人家。”但结果是张丽婆家依然占着张二柱的田地,不见要撒手的样子。还说,张二柱父母死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要等张丽回来让村社再调解调解。
到今天,这样的“亲情”还被单方面的维系着,不知将去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