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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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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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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

                                           《瑛》

若不是因为前段日子《美文日赏》里铺天盖地的张爱玲小说,我也断断不会想起瑛。记忆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即使尘封已久,若哪天不经意间掀起一角,那相关的记忆便会纷至沓来,一点点自动拼凑,直至还原。

瑛在我脑海里的印象正是如此,从点点模糊至逐渐清晰完整起来。

瑛是我刚参加工作时的同事,比我大一岁,她有一张像极了香港明星“米雪”的脸。古铜色的皮肤,小巧的瓜子脸,洁白的兔子牙,笑起来眼睛自然眯成一条缝,看起来就像一轮弯弯的新月。

不知是少年不识愁的原因,还是因为结识了乐观幽默,活泼机灵的瑛,那时候我真的很快乐,每天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般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闲暇时,我们会不约而同地并肩坐在办公室沙发上,趁无人时齐声高唱着搞怪的歌曲。一天下午,办公室里只剩我们俩,正当我们摇头晃脑的欢唱着《聪明的一休》里的插曲:“钟声当当响,乌鸦嘎嘎叫······”时,冷不丁被领导的突然破门而入所打断,惊得我两嘴巴同时张成了大大的“O”形,继而四目相对,抿嘴偷笑着,蹑手蹑脚溜回了各自的座位。

沉寂的办公室因我们两个“活宝”的加入而变得热闹起来。就连搞恶作剧,我们俩都配合的天衣无缝。比如给老同事兜里偷偷放点好玩的东西,往他们的头上偷偷撒点花瓣之类。搞得几个老同事每天下班时,都要边叹气边摇头,把自己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一遍,生怕中了我们的埋伏。每每这时,我和瑛便乐开了花。

瑛留给我最深的回忆,不仅因为她的活泼幽默,还因为她对文学那份深深的挚爱。那时的瑛算得上一个不折不扣的文学青年。每逢工作之余,她就在办公室里捧一本小说如饥似渴的读着。有时会是一本《简爱》,有时会是一本《鲁滨逊漂流记》。

有一次,她一口气读完了玛格丽特的《飘》,以至第二天黑着眼圈来上班。我很好奇,瑛在书的世界里,究竟为什么那么入迷。直至有一次,她带来了一本残旧的《张爱玲小说集》,当她神采飞扬地向我讲述小说的内容时,我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借阅了一下。那一刻的情形颇有“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的感觉。因张爱玲的这部小说,让我顿然爱上了文学。难忘第一次读《年青的时候》、《红玫瑰与白玫瑰》等作品时的那种震撼,犹如一颗颗美丽的鹅卵石般投进了我年轻的心房,惊起涟漪,泛起遐想;甚尔,在每段故事结尾我都留下了所感所想。

或许是因为文学,或许是因为性情相投,我和瑛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好友。瑛的母亲是一个教师,父亲是一个警官。她在家里是老幺,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他们家虽吃穿不愁,但家境也算不上富裕。瑛的父亲因为工作关系结识了当地一个村的书记,那书记据说家里富得流油,豪车、洋房等等自然不在话下。碰巧的是他也有一个和瑛年龄相仿的儿子,瑛的爸爸便认为这是天赐良缘,于是经常在瑛耳边旁击侧敲,但瑛对这一切却熟视无睹。因为瑛那时心中已经有了意中人:一个家境贫寒,才华横溢的有志青年。那个青年在一个机关单位里写材料,只是他们的恋情一直未被家里承认,只能偷偷摸摸地来往。后来随着瑛的爸爸最后一声通牒,瑛和他的意中人见面也越来越困难,直至一个漆黑的夜晚,瑛和那个青年偷偷约会回来,被她的父亲逮了个正着。那个漫长的寒夜,瑛是在被罚站中度过的,直至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但父母的轮番轰炸并没有改变瑛的初衷,她硬是靠着打持久论战的一股韧劲,最终说胜了她的父母,坚持了自己的选择。

这一切或缘于她的福气,或缘于文学青年特有的那股敏锐洞察力。总之她的如意郎君,正如她期盼的那样,凭着自己的努力,在工作岗位上取得了不俗的成就。

后来,因为工作关系,我和瑛渐渐走的远了,以至于很多年没有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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