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她学会了微笑
来,小涵,看着我,微微咧开嘴角,像我这样,露出八颗牙齿,嘴角上扬。婷用双手向上提起自己的嘴角。楚楚拉着小涵的一只手,在一旁默默地站着。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细雨绵绵,春寒料峭,八(4)班的同学们陆陆续续走进了焕然一新的教室。原来,班主任刘虎臣老师已提前打扫并布置好教室,后面放了几盆新买的兰花。他还从家里带来一些糖果点心,分发在每一张课桌上。小别重逢兴奋无比的孩子们一边吃,一边谈笑风生,一边等着刘老师来上新学期第一节班会课。教室外,婷和楚楚在鼓励着小涵练习微笑,这是新学期刘老师交给她们的新任务。
哎,不行的,学不会的,因为我十五年来从没笑过。小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可以的,每个人都有笑的能力,你却一直忘却了自己的这个功能。从今天开始,每天跟着我们一起练习,相信不久你一定会做到笑靥如花的。小婷望着局促不安毫无信心的小婷,坚定地说。
可是我的嘴角一直耷拉了十五年,扬不起来啊。小涵重又叹了口气。
我们慢慢来。很简单的,来,小涵,我来帮你。说完,婷伸出自己的双手哈了一口热气,双手对搓了一会,觉得手热乎了,然后帮着小涵向上提起嘴角。楚楚在一旁也用手夸张地提起了自己的嘴角,给小涵做示范。
小涵不由自主地跟着她们笑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小涵,你笑起来真好看。婷和楚楚几乎异口同声。
我真不行的,我还是不太习惯笑。这样说着,小涵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又习惯性地叹了口气,习惯性地耷拉下嘴。
小涵,往后你要改掉爱叹气的坏习惯,时时刻刻把微笑挂在脸上,让笑容像栽在脸上的花儿一样可爱动人。我和楚楚都会督促你,提醒你。我妈说,一个人总是唉声叹气会把好运气都吓跑的。婷紧紧拉着小涵的另一只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可是我一直就没有什么开心的事,再说我也没有什么好运气。小涵细声低语,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哪怕是流泪,小涵也显得格外克制。眼眶中闪烁的“宝石”,一颗一颗砸在下眼睫毛上,后又滚落到脸颊上。楚楚松开小涵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面纸,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小涵,你怎么没有好运气?虽然你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妈妈,爸爸也形同虚设,可是你有视你如掌上明珠的爷爷,你还有我,还有楚楚,其他同学也都很关心你,你还有疼爱你的老师们,你怎么就没有好运气?!
你昨天告诉我,刘老师一个寒假到你家跑了好几次,给你带去各种书籍,还有你喜欢吃的各种零食,甚至还帮你爷爷卖掉大棚里的蔬菜;一花一世界读书会老师们给你送去那么多红包,陈洪武校长还送了你新台灯,一位好心的陌生人赠送了一张新书桌,还有那么多随缘而来的衣物与祝福……
你虽然没有体验过母爱,也几乎没有体验过父爱,但你却因此而得到更多的关爱,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啊!婷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像个小大人似地一直在开导着她。不善言辞的楚楚则在一旁一直拉着小涵的手,不时地用眼神鼓舞着小涵,并对婷的话不断点头称是。
不一会儿,刘老师从走廊那头微笑着走来,小涵突然微微笑了一下,小婷和楚楚也露出了开心的微笑。不待刘老师走近,她们三个赶紧跑向教室准备上课。刘老师先把他寒假中对同学们的家访进行了一次总结,他说,寒假中他最满意的是对小涵同学的家访,因为他每次去看小涵,她不是在读书写作业,就是在和爷爷一起干农活,从来没有见她碰过手机。婷和小涵是同桌,她为小涵受到老师的表扬感到非常高兴。她看着小涵脸上渐渐盛开的微笑,也情不自禁地杨起了嘴角。
又是课间,婷和楚楚拉着小涵来到小花园,小涵说,有你们真好,我现在有两个好朋友了。突然,婷指着天空:小涵快看,天空飘过一朵美丽的云。你若对它微笑,它便也朝你笑。那样,云就成了你的朋友。特别喜欢诗人辛弃疾的名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英国作家萨克雷在《名利场》中写道:生活好比一面镜子,你对它笑,它也对你笑;你对它哭,它也对了哭。
所以,小涵,让我们一起,微笑着接受生活所有的馈赠吧。正如刘老师经常教导我们的那样,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小涵和楚楚虔诚地听着婷的连珠妙语,若有所思似懂非懂,但是一直微笑着,直到上课铃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