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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昕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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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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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梅随笔

我在老宅的院角种了一颗绿梅,三年了除了植下的当年外我再也没见过它开花。

它只舍得在我面前展现它冬天像头发一样疯长的疏枝和夏天繁盛的绿,以及那依旧低矮如初粗糙的树干。从不愿意在我刚好回了老家,恰好合适空闲的时间里为我这位亲手手植下它的衣食父母盛开它的美丽。它是吝啬鬼,而我正好被拿捏的无能为力。

我是知道它的美丽的,一如三年前的那个三月初春。

我花了三十五元步行半小时将它从牧马河桥头的小贩手里带到出租屋,提着包裹它盘曲纤细的根茎的五六斤湿土和滴水的一次性袋。我见过它在阳光下的美丽,稀稀拉拉的几根树枝上挂着零零星星二十余朵绿梅,半透的花瓣泛着淡绿。期待它有一天能够为我盛开一次,期待它长成一株亭亭如盖的绿梅,幻想着有朝一日暮年能在它的树荫下渡过,一树的绿梅,三三两两风吹落的残影,三餐四季……

而我不日又将远行,三年前的三月。

依旧清晰的记得在拥有它的那个周末,我带着它和包裹它的塑料袋一起坐上了回乡的客车。山路弯弯曲曲,客车摇摇晃晃,车上的人大声的谈论着一切,它只躲在座椅间我的身前逐渐与车的抖动齐频。一个半小时后我带着它离开了它的出生地。又步行了数十分钟的山路最终回到了我的故乡,将它植在了老宅的院角,一块全是砂石的贫瘠之地。此后就无奈的又踏上远去的行程。

绿梅的花期在二三月,我不在的日子里它或许是如我所期待的绽放,独居的爷爷奶奶或许能得到它的怜惜而有幸匆匆一瞥。又或者因为我未给它提供肥沃的寄生地而赌气不再开花,身在异乡的我却无法确定。可毕竟它是我所亲手种下的,吝啬的却不愿意在我有时间的时候单独为我盛开倒也罢了,聚少离多的日子里却不知道是否还能记起我这位衣食父母。

今年又无缘去考证它是否还在开花,此后的日子里或许也将渐行渐远了,只盼着它能原谅我的自私,将它带离开了它的故乡,而我又在逐渐远离我的故乡。既欣赏不到它的美丽,又将它私藏……待到时光荏苒,壮年的它或许可以亲眼看着黄昏逐渐落下,我也将走向暮年。只愿那时的绿梅能够原谅我的自私,为我盛开一树淡绿的梅花,原谅我的无奈,原谅我的无可奈何。

2024年05月10日

昕锐于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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