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还没起床,在老家的娘便打来电话,叮嘱我今天是我41岁的生日别忘了吃长寿面。娘又不断的叮嘱我在外面不管多忙都要按时吃饭。在与娘的谈话间,我听到了娘浑浊的咳嗽声,当我问起她的身体近况时,娘却依长途电话费贵为托词便匆匆挂了电话。挂了电话我坐在床上待了许久,泪花也不由的拥满了眼睛。娘过了今年整70岁了,人虽然老了,但她仍然清楚的记得我们姐弟几个的生日。记得小时候家里穷,我一年到头就盼两件事,第一件就是过年,一到过年我就可以吃上娘包的大肉包子了,那个时候直吃到肚子溜圆,靠到娘的肩上不敢动,担心一动肉包子又从肚子里滚出来,第二件就是过生日,一过生日就能吃上长腿的油条了,听娘说过生日的早晨必须吃油条,吃上几根油条人就会长高长壮,中午吃杂酱面,娘说小孩子吃了杂酱面后会变聪明,于是每到生日的时候我就使劲吃面,遗憾的是吃了这么多年的面也没觉出自己有多么聪明来,返到是娘的头发一年比一年白。皱纹也爬满了娘的脸。
娘生养了我们四个孩子,从年轻到现在似乎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直到今天她还在老家工厂里上班,每每我们不让她干时,她总是说:“在家待着也没事,能挣一分是一分。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娘是不想拖累我们。至从爸在2017年得病走了后,娘就一个人守着老宅,我们也不止一次的要求她来城里小住些日子,可娘不肯,说:这个家虽然比不上城里房子好,但它是你们过年回来团聚的地方啊,我要把它守好,不能让它荒废了。每每看到娘在昏暗的灯下对我们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心就有种酸楚,我们平时工作都挺忙,一年到头也就是在过年的时候回来一次,每快到过年的时候,娘总会提前一个月准备好我们爱吃的东西,并不断的打电话告诉我们不要再买什么年货了,她都已备齐了,过年虽说是团聚的好日子,但也是娘最累的时候,当我们想插手帮她的时候,她却连连摆手:“去陪孩子们玩吧,我一个人能行。”
娘是没有文化的,在我印象里娘几乎没离开过我们的村庄,或许她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爸在县城住院期间吧,在爸住院的那几个月里娘也没离开病房半步,我们也时常劝娘回家好好休息几天,但娘总是说:你们的爸这一辈子没能享上几天的福就让俺好好陪陪他吧。”在那段时间里娘的头发几乎全白了,就像那年冬天的雪一样。
由于今年疫情的缘故,我在家多待了些日子,娘上班的工厂不舍得停产便让员工带回家来干,我才知道娘干的是翻手套的活。这道工序看起来简单,但干起来是挺费力气的,我闲暇之余也帮着娘干,但不管我怎么干,我老是跟不上娘干的快,我的手上还磨出了几个水泡。娘见状心疼的说:“这活你干不了,你还是给俺读读你写的文章吧。我忘记从那年起了,娘喜欢让我读文章给她听了,我创作的东西挺多,可关于娘的却没有几篇。这也是我一直在忏悔的一件事。每当读完的时候,我也会问她一句:“娘,你能听懂我写的东西吗?”娘慈祥的摇了摇头:“听不大懂,但俺能觉出你写的竟是好词,要不然人家也不能录用的。”望着娘那慈祥的笑容,我突然想哭,娘,您老都70了,为了给我们减轻负担,您如一枚蛹婵仍然吐着丝。
中午我吃着长寿面泪珠不觉滚到碗中。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娘的电话:“娘,我下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