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山头

云雾山头

/邓川

夕阳洒出最后一缕光辉，照落在外农作人不断下滴的汗水，闪现出耀眼的光芒，远处山头上有升起袅袅烟雾。

（一）

“老李你家的玉米棒子咋样？”不远处一位身穿涤卡劳动服的干练老头缓步的走进，阳光照在他那头银发上，熠熠生辉。

“徐老头，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老李向上抬了一眼，埋头又继续挥动着手上的锄头，“还不是一样，昨天晚上，这一块地少说有二十多根玉米被糟践了，你看那边全是。”老李说着手上的锄头挥得更快了，像极了他下颚不断滴落的汗珠。

“我家也是一样。喏！你看看！”老徐转过背上的背篓，你面装着不少的玉米棒，全是被糟践了的。

“我这几天守在地里，一听到动静就去看。你晓得不，昨晚上那块地里有四五头野猪在啃食我的玉米······”老徐又说到。

“是啊，这几年都是这样，好不容易种出的粮食总被糟践不少。”

两人越说越起劲，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老李呀！我倒是知道一个办法，就是······”老徐欲言又止。

“什么？你倒是说呀！”老李一听有办法，顿时激动起来。

“你想想我们干集体生产时是怎么做的。”老徐压低了声音。

“用火！”老李不假思索的惊呼，但马上又摇头，“不行，广播天天说森林防火，要是发现了要遭！”

“我晓得，我就是说说而已！”老徐笑呵呵的转过身走了，留下一脸凝重的老李。

（二）

仲夏之夜总是那样的喧嚣，蛙声虫鸣响彻整个天地，侵扰着夜下乘凉的人们。微风拂过，点点萤火四起，似与漫天星辰争艳。三三两两的孩童嬉戏在星空之下，欢笑声不绝于耳。

农家就是这样，三两户人家聚居一起，在炎热的夜晚谈天说地，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老李，你听说没有，昨天XX镇有人失手烧山，警察都来了。”老徐摇着蒲扇说道。

“就是嘛，广播天天说森林防火，这些人简直是顶风作案。”老李悠悠的回答。

“是哇，好像当事人被罚款了好几百呢！”

“不光如此，全乡通报了的。”

······

“这几天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们这附近像是谁在烧火，空气里弥漫着火气味！”老徐提到。

“嗯？是吗？我还没注意到呢。肯定是你感觉错了，现在谁敢呀！再说了连一点火光都没有。”

“哈哈哈！那就是我错了。”随之传来老徐爽朗的笑声。“话说这几天野猪都没大来了，我山头那块地好像是没有什么损耗了。”

“嘿嘿，我的也是，是不是野猪搬家了哦！”老李笑呵呵地说。

“可惜了！我都喂了它们这么久了，就等它们吃了长肉，好打来吃呢！”老徐略带惋惜的说。

“嘿嘿！不晓得前几天谁还说野猪糟蹋了他不少粮食呢！”

一声声笑骂混着虫鸣回响在灿烂星空下。

（三）

知了的求饶声在天地间回响，地面的植被耷拉的脑袋，但这丝毫不减太阳的余威，尽管它已经完全没入地平线，蔚蓝的天空变得暗淡微光。

“老李，这几天你在忙什么呢？晚上这么晚才回来”

“没什么，每天都在忙，就是不知道在忙什么！老徐你去看玉米没？”

“没有，要是看到又被野猪吃了影响心情。”

“哈哈哈，就是就是!”

“你闻闻，这空气里是不是有烧火的气味？”

“别人家在煮饭了，肯定的有啊！”

老徐嘿嘿一笑，转过身进了屋。刺耳的蝉鸣依然不止，田间的蛙声也“呱呱”地叫个不停，除了混杂的声响，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四）

“喂喂！各村民注意一下，昨天晚上本村村民李德胜在地间烧柴草，虽然没有明火，但是浓烟滚滚······希望各位村民引以为戒。”

红火的太阳缓慢驶入地平线，屹立山间的广播滋滋的发出含糊不清的通报，压低了四处的喧嚣。老徐站在广播桩子下，看着眼前这片即将丰收的玉米地，金灿灿的阳光照着这个干练的老头，拉出长长的影子。老头转身过去，和他背上那一背篓装得满满的，没被他“饲养”的野猪吃完的玉米棒子，缓缓离开。

远处山上，薄薄的烟雾慢慢升起，在空中像是受到惊吓般快速消散，好似从没有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