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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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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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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困于无风之地

黑泥将一颗种子包裹,未苏醒的它看不见一丝颜色,母亲口中的光辉,它也没有见过。

当第一缕浑浊的意识灌入它娇弱的身躯,它知道,它应该奋力地长,去拥抱雨露霜华,去看外面柔情的晖月与万丈的华光。

可惜,一颗坚硬的石子,挡住也了它的去路,它不论如何也挣不开,逃不脱,漫长的时光中,它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这坚硬的石子,该如何穿破。于是,它忘记了自己最初为什么想要使劲地挣脱黑泥的束缚,只是日复一日地挣扎,让它觉得,这是它生来的使命,它麻木地用脆弱根茎攀缚石子,用渺小的躯体,渴望冲破,这厄运的伽锁。

唯一的慰籍,大概是每一个雨后,雨水浸地下,抚慰它的伤痕,讲述外面世界,云与光的缠绵。它不再执著于去冲破石子,而是陷入黑泥,从另一条小径,奋力生长。它渴望雨滴,渴望那片刻的柔情。

曦光微露,自由的风,温柔又安详,它长成了一株嫩芽,燕在呢喃人间,云缱绻于天边花香搅乱了思绪,它的心,泛起阵阵涟漪。

可是,这不够,它想,它该是一棵冲入云霄的大树,它不要看云,它要拥有云。它使劲地长,紧握在地下的根,愈加强大。越来越多的飞鸟盘旋在它的身上,它乐于为它们遮住风霜。它用尽了所有力气,好似下一步就要抓住飘逸的云,可是,它太老了,早已经动不了。它望向刺破云层撒向地面的阳光,毕生的执念化为风过的摇曳,温暖的阳光仿佛具备了初生的意识,柔柔地包裹着它的期冀,眷顾了它。它有了年轻时都不曾感受到的蓬勃生命力,雨露滋润它,华光牵引它,连高高在上的云,也为它,弯了弯腰。它碰了啊,绵软而圣洁的云,终是为它停下片刻伐。

穷尽一生,它的夙愿,终究圆满。

       若你困于无风之地,不要畏惧,追寻,生活的至味,在于你永不沉泯灭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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