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烟火气

凛冽的寒风在耳边不时地呼来唤去，大雪过后的天地间一片朦胧。因为要去郑州办事，便买了去郑州的车票，掐着时间点，取了票进了候车室。候车室内温暖如春，但是检票后一进入站台，便是冰火两重天，瑟瑟的寒风直接把我全身的毛孔顷刻封闭，我打了一个哆嗦，拉紧了羽绒服的拉链，在站台上跺着脚等着列车的到来。

  随着一声响亮的刹车声，高铁的列车缓缓驶入站台，数着车厢号，我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来。座位是三排座的中间位置，摆好行李，我斜着身子坐了下来。旁边两个座位也是男的，都跟我一样膀大腰圆，没办法座位小，都只能斜着身子勉强坐着。车厢内人还不算多随着一声关门声和列车广播的提示声响起，高铁列车平稳快速地向着郑州方向开始前进。

车窗外也是白茫茫一片，远处的田地里和房屋上也是白花花一片的雪，这个冬天的雪真的好，难得今年的冬天有这么大的雪，看着麦田地里盖着的厚厚的积雪，想必明年的小麦又是一个丰收年。列车时而加速时而减速，我也在恍惚中昏昏欲睡。

  哥们，醒醒，到站了！邻座的小伙子拽着我的衣角把我喊醒，睁开眼，我看到大家都纷纷在收拾行李准备下车，听广播列车马上就要进站了，我也赶紧起身把行李收拾好。高铁是真的快，一不留神睡着了就可能错过站。心里这样想着，拉着行李我朝着车厢门边走去。

  下了高铁，我跟着人群在向东广场出口奔去，这趟列车下车的人不算多，出了车站，广场上人也不太多，或许是天冷的缘故。  

  过了广场，准备上天桥，几个大哥模样的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河南话热情地拉客:老师，商丘去不？去了直接就走。我没搭理他们，而广场里的广播在一遍遍地重复着不要理会拉客的声音，这也是提醒旅客避免坐黑车。  穿过人行天桥，我便向着二七广场方向走去。

  眼看过了吃饭的点，肚子也有点饿，得找个吃饭的地方，这样想着，脚下也加快了步伐，三步并作两步，德化街便在眼前了。这里曾经是郑州二七广场最有名的商业圈，小商品批发和各种品牌店都在此汇集，记得往年这里都是车水马龙似的街道和摩肩接踵的人群，但是今年快到春节了，这里还只是星星点点的人，也没有记忆中的热闹和繁华了。

德化街上有一个卖饺子的小摊位，老板是个回族的大爷，摊位不大，也就两个平方不到。这家饺子不错，好吃还不贵，一大份牛肉饺子才十二元，每次来郑州，我都要来大爷这吃一碗饺子。来这吃饭，倒不是图便宜，而是大爷的摊位干净整洁，饺子味道也非常好，大爷人也开朗实在，每每吃饭总能同食客聊上那么几句家常，让人感觉特别亲切，再加上大冷天吃上这么一碗热气腾腾的水饺，那感觉就像回到了家一样。

  大爷，来一大份牛肉饺子！刚走到摊位前，我就朝着大爷喊了一嗓子。好勒！带汤的吧？天冷，带汤的暖和！大爷微笑着回答道。行，带汤的！我允诺着，四下看了看有没有可以坐的位置。老板娘也是个慈祥和蔼的老太太，慈眉善目，待人热情，看到我在找位置，老太太指了指旁边一块挡板紧靠的一个小方桌:来小伙子，坐这，这暖和！我看了看，也就一块挡板，这也暖和不到哪去，只能是风小而已。我笑着调侃道:这也不暖和吧？好歹你们弄个遮风挡雨的棚子也行啊？棚子？政府能让我在这摆摊都是我最大的幸福了，我还敢搭棚子？那是违建，不能那样做的。老爷子听我说完便接上我的话茬。接着老爷子又说到，他在这摆摊几十年了，也算是老郑州人了，政府专门给他留的这个小位置让他摆摊也是出于照顾他的原因，所以人不能得寸进尺，要合法合规地经营。老爷子笑呵呵地说着，我这才发现，老爷子的头发又花白了许多。说话间，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水饺便端了上来。这刺骨的冬天，这一碗饺子下肚，全身上下顿时没有了清冷的感觉。

   锅里升起的蒸汽弥漫着整个摊位，也吸引了许多的食客纷纷聚拢而来。这才是烟火气！也是德化街上唯一的烟火气息！一位食客在摊位前笑着说道。是啊，你们都是老食客了，政府给我这机会让我在有生之年还能为你们服务，也让我能再见见你们这些老伙计，我是很满足了！老爷子一边用勺子搅动着锅里的饺子，一边和食客在聊着天。你这饺子挺好吃，这么便宜能挣到钱吗？有人问老爷子，老爷子接着说道，不能说不挣钱，只不过挣得少点罢了，你知道的我们回民对牛羊肉的生鲜质量要求很高，所以成本也高，薄利多销嘛，再说了，我干这几十年了，舍不得这些老顾客，一来我有个营生做，活着才有奔头，二来呢，太贵有些人吃不起，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涨价的原因。说完我看到老爷子脸上流露着幸福的神情，虽然辛苦，但老爷子仍却在坚守着初心不改，在这寒冷的冬天里，这一抹温暖的烟火气最是能留住食客的心和胃，也给这冬日里的寒流增添了几分温暖的归宿。

  挥别老爷子，远远地，我回头看到那蒸汽弥漫的小摊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这冬日里的这一缕烟火气是那么地温暖，这烟火气也温暖着每一个来光顾的食客，温暖着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角落，也温暖着郑州在我心中的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