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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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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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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今声中听盛世

初夏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从封禅门走进西安汉城湖,撞入眼帘的是高台上一座气势恢宏的黑色雕像。历史深处那个阳光明媚的一天呼啸而来,一位意气风发的十六岁少年身穿天子龙袍头戴皇帝通天冠威严发出“众卿平身!”从此,大汉帝国诞生了一位具有雄才伟略的杰出君主,史诗上留下了中华民族辉煌的篇章。

我以朝圣的心情沿着长长的青石台阶,缓步走上高台,穿过回廊,站在雕像的脚下。抬头仰望着这21.5米的身高,在脑海中历史知识的储存库里寻找着西汉统治二百一十五年的兴与衰;踮起脚尖抚摸着雕像下七米高的基座,回望着这位西汉第七位皇帝一手执剑安边一手樾泽众生的丰功伟绩。

我看到了他开创察举制度选拔人才,颁《推恩令》,消潘国势力;我看到他罢三珠钱铸五珠钱,始定汉币制;我看到他开辟丝路,建立年号,开创了中国历史上皇帝年号纪年;我看到他率十八万骑北巡,遣使渝告匈奴单于臣服,封禅泰山……

“金屋藏娇的成语讲的就是这个汉武帝刘彻与皇后陈阿娇。”身旁,一位老者牵着小孙女的手,讲述着成语里的遥远故事。

“望中庭之兮,若季秋之降霜。夜曼曼其若岁兮,怀郁郁其不可再更。”这首千古流传的诗句蓦然回响在耳边,勾起了我同为女人的感伤。金屋藏娇只是两小无猜岁月的许诺,一篇如诉如泣的《长门赋》又怎能唤回易变而冷酷的帝王心?后来人站在这巨型雕像下,感受汉武帝一统江山、胸怀万里的豪迈气概时,又有几人想到飘零在霸陵郎官亭东坟头的哀怨?我想,这位老者给孙女讲的也只是那两小无猜的美好岁月。

辉煌的历史成为了民族的骄傲,宏伟的英雄史诗值得千古传颂。带着对这位创造世界和抒写历史的帝王的崇敬,下台阶、走小径、穿林道、过小桥,开始了汉城湖的行走。

曾经繁华忙碌的汉代运输漕运河留在历史深处,一个人民当家做主的休闲健身园林公园款款深情走来。望一眼,绿水如绸,满园葳蕤;再望一眼,廊桥通幽,游人如织。行走其间,头顶飞翔着鸟语花香与欢歌笑语,脚下流淌着碧波与划浆的号子声,身与心被绿波包围、浸染,似乎生命都成绿色了。行走在阔道,水在脚下,蓝天白云倒影水中,一时竟分不清天上人间;行走在小径,水在身边,似乎伸手可触,绿树、红灯笼与仿汉建筑掩映其中,便忘了今朝是何夕。

我选择走小径,与水近距离同行,那种美感妙不可言。清冽冽一湖夏水微波荡漾,水体蜿蜒起伏,水面柔美妩媚,如一位风情万钟的少妇,张扬而羞涩,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却又怕唐突了它的美。湖面分布着仿古画舫、现代快艇、龙舟、浆板、小木船,以各自不同的形状、不同的速度、不同的声音在水面上创造着不同的景致,载着游人的思绪在汉代与现代、江南与此地穿越。湖坝绿植护堤,堤边依次为柳树、大叶女贞、白杨、洋槐、油松等不同种类的树木而延展,与阔道上柳树相接,高高低低,时而层次分明,时而叠加分不清谁是谁,铺成了坝面、堤岸、小径深深浅浅的绿,葱葱郁郁,油绿欲滴,形成了蔚然壮观的湖边风景。偶尔可见水中翠绿的芦苇,浮在水面的荷叶,情不自禁对盛夏出水芙蓉与秋日苇花有了美好的遐想。

湖面或宽或窄,窄处可隔湖对话,宽处隐见人影,两岸由形态各异的白色石拱桥连着,桥或直或曲,或一孔或三孔,或古朴或创新,或威严或可爱,连着湖的两岸,连着西安城的道路。有的如半月出水,有的形若彩虹,有的神似卧龙,每个桥都有自己的名字,寓意各异,或纪念和平,或展示汉武帝威严,或憧憬未来。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雄伟的声音,突地钻入耳蜗,我才意识到已经走到了大风阁。此处是汉城湖最高建筑,分为七层,可观解读历史密码的文物,可读汉文化服饰和军事战役等。若站在七层的观景台,汉城湖美景及汉长安城遗址尽收眼底。我没有登高,站在大风阁正前方许久,似乎听到一个阔别故乡十年的游子再次见到父老乡亲的涕泪纵横。

大风阁背面是汉长安东南角遗址,中间隔着湖,我站在栏前遥望千秋,入目的却是林立的现代化高楼大厦。大风阁一侧是气势雄浑的天汉雄风浮雕,脚步跟着目光走过这长长的二百米,我读到了文景之治的輕徭薄赋与民休息;我读到了张骞出使的丝绸之路;我读到了班超收服西域五十多个国家;我读到了昭君出塞带来和平与安宁;我读到了苏武牧羊坚贞不屈气节;我读到了漠北之战的铁骑与凯歌;我读到了两汉四百年政治济文化科技的璀璨成就!心灵被深深地震撼,敬意肃然而起,因为历史的辉煌,因为浮雕的壮观。

离开浮雕后,我改成了走阔道,湖面在绿荫中时隐时现,粼粼的波光也时隐时现,逗着眼眸。大道两边处处可见秦砖汉瓦的标志,透过这些标志我读到了一砖一瓦里的历史、文化和故事。奇特的动物形象,充满活力的生活场景,令人叹为观止。悠悠的楚汉风云载着我的身心飞越时空,穿行在历史的甬道,触摸一个民族盛世的发源地。

不经意向湖面望了一眼,一座被绿植包围的湖心岛跃入眼帘。我惊喜万分,顺着窄窄的青石台阶下到亲水平台。双手扶栏,双目环视,这一片风光美得让人心醉。水面宽阔,水体蜿蜒,水天一色,曲廊环绕,曲径通幽,流水潺潺;湖心岛从湖中突兀而出,湖中的景色很美,水、桥、以及岸边的建筑、树木都与岛融在一起了。悦耳动听的鸟鸣从岛上传来,此起彼伏;一群鸟儿从岛上飞出,一群鸟儿飞回岛上,让我怀疑这岛就是西安城里鸟儿的娘家。

月季园、牡丹园、桃树道、杏树路、穿插分布在亲水平台周围,中间点缀着高大的玉兰、紫槐、秀丽槭和低矮的木槿林、石榴垛、紫荆丛以及许多叫不上名字的花树,与湖心岛相呼应,形成了独具风采的鸟语花香的世界,宛如一个童话世界。此时,月季花姹紫嫣红,芍药花千姿百态,榴花如火如霞,红叶枫如顶着红盖头的嫁娘,星星点点的野花与青青的草耳鬓厮磨。桃花杏花虽已凋谢,枝头却是奢侈的绿,而一树繁盛的小果子勾起了我对春天所有的想像。

伸出手从空中扯一片鸟语,甩开衣袖沾一缕花香,依依不舍离开,沿大路前行。高大的柳树从路的两边在空中铺着一树一树的浓荫,盖了五月的骄阳,让人非常舒服。远望近看,随处可见唱歌的、跳舞的、跑步的、走路的、赏花的、泛舟的,读书的,作画的,路边散布的连椅上坐着三三两两的人,他们谈兴正浓,兴致盎然,聊着家长里短,说着国家事与世界新闻,不时会听到“现在社会好的很”“十四运会让西安变得更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知足和幸福。

欣赏着新时代的大好风光,聆听着普通民众的声音,不知不觉走到了终点三杰广场。面水而建的三杰广场矗立着张良、韩信、萧何的塑像,默对塑像,隐隐如闻金戈铁马声。我欣赏张良不被名利所累,舍得急流勇退;我惋惜韩信这个西汉建国功臣却落得被吕后诛杀,留给民间一句“成了萧何,败也萧何”;我叹服于萧何内心端直,行事机巧,落得善终。

“我要穿越到大汉盛世!”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我转过身,两个穿着汉服的女孩站在亲水平台拍抖音。

远远地,我冲她们微微笑了笑。陶醉在穿越美梦中的她们,没有注意我的笑。身处国家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新时代的我,是不会想着穿越封建帝王的盛世。再次移目塑像,我在想,韩信如果能穿越到现在,他该是多么的骄傲与自豪!

向“三杰”以鞠躬的形式,献上后来人崇高的敬意。挥挥手,转身离开。湖面上赛龙舟开始了,锣鼓喧天,红旗飘扬;湖岸上欢呼声、呐喊声一浪掀一浪。蓝天白云下,处处是旖旎风光,处处是涌动的幸福与快乐,处处是奔腾的热情与活力。

哟,新时代是前所未有的人民群众当家做主的盛世。生在这样的盛世,哪怕大汉再繁华一百倍,哪怕允诺我一定可以穿越成一个公主,我也不愿穿越。

西安汉城湖,一个独具特色的生态公园,历史回音与现代之声在这里碰撞融合,文化与文明在这里生气蓬勃,景点多的数不胜数,风景美的无法形容,而我目光有限,阅力不深,只能记录其中之二三,算是抛砖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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