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组诗）

几株艾草（组诗）

文／余述斌

《离》

有人手执艾草往回走

水的爱与恨，都是涟漪的腹肌

这放大的疤痕

像一条龙舟隐匿河中万物的图腾

几株水草还在效忠旧主，抜出利剑

几只白鹭还在议事，被逐出家园

水面上的舞者，全是雨水

全是投江者

我注册过的深潭，全是离开的离

与你的目光比邻，总在拿水去对质

与书上的端午比对

我扭头，总看那人手执艾草

还在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向南边二十公里，便是排湖》

魚的自由，在湖水的牢狱里

它比水更加逼真

碰见一些反抗者，浪花，泡沫，涟漪

一面镜子是柔软的

我更喜欢里面的那个人

芦苇把一切都说穿了

像根剑只是刺破湖水

卡在湖水的喉咙里，我只希望

你消瘦下去

年年有一千只借宿的白鹭

替我借来文字

它付费的方式太棒了

朝我的身子里扔进些白色的衣服

《韭菜》

连刀都不捅一下

连刀都不割一次

你就是失败，白装嫩了一回

别人的伤口都流血，你就不

偏爱流出露珠

你这一生啦，像在等待爱情

谁来撩你

对你动手了，就是真爱

你就再装嫩给谁看

《船》

许多的冰

破败

东流

这骗人的固体物

像那些年，睡在上铺的兄弟

是不是你只有变坏了

身子才轻盈

我要做，就做一条船

把自己掏空成陷阱

像许多的木头

纠缠在一起

就不再是陆地上的动物

我站在哪，都有顺流而下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