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高原的歌者

刘剑新

眼睛是心灵之窗，书名是书籍之窗。品读花山文艺出版社刊行的张佃永散文集《让心靠岸》，书名俨若本书的一扇窗子，通透明朗，启人深思，扣人心弦。

散文家张佃永的故乡，位于冀西北尚义县，是“大风起兮云飞扬”的塞北高原。这里坝上、坝下独特的地形风貌，湛蓝的天空，无边的旷野，扑面而来的云朵，大自然赐予的美妙景致与清凉气候，赋予作家生命中执着的希冀和守望。他挚爱这方热土，并以深邃的思考，凝炼的语言，为故乡而歌，为家乡喝彩。

张佃永散文集《让心靠岸》，全书分为四辑，共73篇。包括叙事散文、抒情散文和游记散文。他在第一辑《让心靠岸》的题记中写道，“在措手不及的雨雪风霜中，生命总会遇到摧残和磨难。总是爱，能够给漂泊的心一个温馨的港湾，给跋涉的生命以心贴心的安暖。”父亲、母亲、兄长、姐妹，以及妻子、女儿，家中至亲给予他爱的柔情与温暖。这无疑成为他文学创作的伟力。

第一辑中的《秋风三弄》，分为《秋色满目》《秋韵飞扬》《秋思绵绵》三个短章。“一切，都与风有关。一夜秋风，染出了满世界的绚烂。”行文起笔开阔，文采灿然。“三弄”旋律悠扬，注入心田。清秋之丰硕果实，清秋之绚丽色彩，清秋之情意缠绵，具有画面感。

散文集《让心靠岸》中描摹塞北高原的山川风貌、历史遗存的篇章，有《大地回声》《风起塞外》《青山未老》《遥望柔玄镇》《阅览石人背》《尚义蓝》《水乳》等等。作家的语言，是从心中发出的声音；书写的文字，既质朴、鲜活，又有着鲜明的地域色泽。“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倘无较深的语言功底，和广博的文史知识，焉能达到如此境界？

亲情是作家创作的母体。谈到文学史上的亲情篇章，首先想到打动无数读者的朱自清的《背影》。张佃永散文集《让心靠岸》中的亲情篇，闪烁着人性的光芒，抒写人性中至善至美的情感，同样打动无数读者。

品读《让心靠岸》中写亲情的叙事散文时，我曾数次落泪。——回忆平凡而伟大的母亲《“去痛片”无法去掉的痛》《故土无声》《失重的承诺》；叙述兄长的好学、坚毅，直至他的离去《花开时节》；心疼胞姐为成全弟、妹的学业，过早担负家庭的重担，生活虽然艰辛，依然乐观于《苦乐年华》。历史学者许先生是我尊敬的一位师长，当他读到张佃永的散文，激动不已。他来电话说，“到他这把年龄，能打动自己的诗文不多了，真得感谢这位作家呀。”这就是文学的力量，真情的力量，品格的力量！

文品犹如人品。朱光潜在《谈美》中说：“人生本来就是一种比较广泛的艺术，每个人的生命史就是他自己的作品。”作家坚守人性中的善良，抒写人生的真谛。只有宁静，方能致远。“此心安处是吾乡”。其抒情散文《路迢迢心安然》《年华深处》《让心靠岸》《用心感受》《把心留住》《打扫心灵》《在尴尬处守心》《拯救心灵》等篇章，文脉清晰，蕴含丰富，给人以启迪，以想象。

《让心靠岸》中的游记散文《小城荷花》《又见大海》《心坎上的长城》，堪称美文，气象博大瑰丽，读者从中可以感悟到作家的大视野，大胸怀，大境界。

时值冬夜，我品读张佃永散文，居然想起那首悠扬动听的歌曲《塞北的雪》——

我爱你，塞北的雪

飘飘洒洒漫天遍野

你的舞姿是那样的轻盈

你的心地是那样的纯洁

你是春雨的亲姐妹哟

春天派出的使节，春天的使节

……

纵观张佃永散文集《让心靠岸》。我想，塞北高原无疑是作家的精神家园。这部洋洋洒洒的散文集，正是作家奉献给读者的一首激荡人心的恢宏之歌。

原载《河北日报》2022年3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