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的“秋”落了

 不知何时，外婆家的银杏树已成了近在眼前的奢望，满地的叶子，跳跃在沙沙作响上。

一.

 前些日子回家，第一时间去看望二老，家门口曾经那个神采奕奕的老人隔着老远对我招着手，外公迈着蹒跚的步子想要接过我的背包，我先他一步扶他进屋，外婆正在做饭，许久未见的我和两位老人倍感亲切，家长里短的聊了许多。

 今年的秋格外的冷，可外婆家的梨花开的格外娇艳，艳静如笼月，香寒未遂风。伸手抚摸似玉洁净的花瓣，呵！是你变矮了还是我长高了？老树老树，我们也多年未见了，小的时候还是外婆托着我才能摸摸你的脸颊，如今可也如此？

二.

 名为故乡的城市留住童年记忆的是版图上小小的一块，小小的一块上没有车水马龙，偶尔人声鼎沸，那是在过年的时候。小小的一块上笼罩着一颗参天大树，大树从未让它栉风沐雨。饭后二老午休，心想着去走走，来到了来回了无数回的路。踱步于树林间，在银杏叶的金黄中，身侧的银杏树，儿时的银杏树，你们又有什么不同呢？

 草木黄落中恍惚眼前出现了一个孩童和多么熟悉的背影，大手拉着小手，孩童跳跃着，跳跃在沙沙作响上。老人面带笑意的唱着那首最熟悉的歌谣，眼前的孩童是天真无邪的，老人的背也是挺直的，银杏叶铺了一地，如今可变了一些。我拾起一片干黄的落叶，还连着一片，互生的银杏叶凋落后依然相依，叶面的波纹是她的年华吗，我不忍踩在上面，于是就静静站着，静静的看。

 我想这里没有平行时空，眼前的也不是海市蜃楼，相同惆怅的，是故乡的距离。

 这是我第一次绕开这条路，或许在春天的时候我会再走一次。

三.

 人在思绪万千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走的快一些，抬头打了一个喷嚏，家乡的秋，天高云淡，紧了紧衣服。一路光洁的树木没有叶子我也看不出叫什么名，倒是河边的麦穗有金风送爽的视觉感，转过头向前，这不是那条破破烂烂的小土坡吗，可也变得周道如砥了，外婆家那辆十几年前的自行车还在，十几年前是它带着我上学放学，以前的小土坡可难走了，外婆却驾驶着自行车如履平地，还记得以前秋天时，自行车压过叶子的清脆，小土坡旁的树也没了，对，也对，小土坡也不是小土坡了。

 外婆家的“秋”很长，长到要扫清落叶需要很长很长时间；外婆家的“秋”很短，短到我用尽一生都不够读懂。

 或许到下一个霜天红叶时，我可以静静地等待不远处的草长莺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