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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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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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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雪

子夜,空旷冥寂中仿佛听见一声来自虚无的呐喊:下雪了。于是,漫天的雪景,在梦境的天空纷纷扬扬。

雪从他的童年走来,莹莹的白光,剌瞇双眼,嫩嫩的手脚,慢慢起了冻疮。一个妇人——那是他的母亲,用芥菜在锅中烧沸了,将沸汤滤进木桶里,教他如此这般洗手泡脚。终于,把半热的菜汤泼到后院的空地,看地上的积雪习习化去,气雾缭绕升腾。一个脆脆的童音喊出:

“妈,雪是热的呢!”

十几个奔跑的少年,踩乱了雪地徒有其表的平面,雪仗如火如荼。少年解开外衣的扣子,衣袂飘起,热汗飞扬。有个胖子用手挥一挥额上的汗水,伸出舌头点一点干燥的嘴唇,目光流转顾盼。找一处干净的雪,撮一小块放进嘴里,偏着头品尝:“咦,甜的?”百思不得其解。

青年,被雪困在家里了,百无聊赖,坐在后门屋檐下看雪。后门有几棵树,雪花源源不断地落在树上。树枝上积雪过多,不时掉下一块,砸在下面的枝杆上,碎碎的散开来,在风中跳舞。好不容易等到雪停了下来,青年决定行走,一边行走,一边想他的恋人。过岸是一大片竹林,有些弱小一点的竹子,被雪压伏在地上。他边走边想:这轻轻薄薄的雪片,如何竟有这般力量?忽然,“啪”地一声,一棵竹树从积雪中弹了起来,吓人一大跳。青年回家,把这些都写成日记。等到哪一天,他要将写下来的都拿给恋人看,听她一声称赞。

晨起之时,拉开密封的窗帘——呀,窗外,一幕漫天的雪帘,恰如它历来的模样,如证如见。

只是他明白,再也不是年轻的时候了。眼前的风物,处处在在留下岁月的足痕,唯有心里的雪,依然如是丰满,不增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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