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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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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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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这个人很好—纪念杨奔先生

写上“杨奔”这两个字,我感到了一种非常真实的心痛。我与杨奔先生非亲,而且非故,因此我不得不去追寻这种心痛的真正根源。

好友简少微几次跟我说,我们要写一篇纪念杨奔先生的文章,这事不能不做。简少微说的“我们”,是指他和我。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些表面文章呢?把纪念写在心里不好吗?积淀了有些时日,后来我终于明白了,这事我是要做的。不是为杨奔先生做什么,而是为我自己,这于我是一种渲泄。释放心痛、惶惑,还有忧惧,尽管我们都面临着同一种写作困境——与杨奔先生接触太少啦。

这个孤独的老人啊,有谁和他过从甚密呢?如果有,他就不孤独了。

我对杨奔先生的了解,与其说来自于他本人,勿宁说更多地来自于他的文章和口碑。现在的人和人啊,有目的的互相吹捧铺天盖地,极尽肉麻之能事,而在对其无利可图的情况下,要他说一句公道话肯定一个人的优点,往往会吝啬得一毛不拔。一个让所有的人都说好的人,你能想象吗?可是我敢肯定你听不到关于杨奔先生的一句坏话。我想,也许有人想说杨奔先生不好,但是他不敢说,因为如果他说了,别人就会觉得这个人的人品有问题。

当然,这很不公平。

我第一次见杨奔先生,是在他的散文集《深红的野草莓》首发式上,当时有许多人拿着这本书请他签名,我也请他签。他写了几个字:“黄伟龙同志留念”。落款,日期,非常简单。其后我们慢慢有了接触,他一丝不苟地修改过我的小说,我也有几次认认真真地向他讨教过问题。向前辈请教问题我是很放心的,他不会笑我们无知。因为我们年轻,本来就无知嘛。后来我参加本县的一些文艺活动,只要有杨奔先生在场,我都会在他离开时送送他,一直把他送到家门口。有几次清晨见到他出来散步,我也和他一起走,送他回家。为什么呢?也不为什么,无非是“执弟子礼”的意思。每次他都很诚意地邀我进去坐坐,可我一次也没进去,主要是觉得他累了,应该休息了,还有一个原因,我深知他的沉默,两人对坐,怕冷场。有一次一起用餐后,我要送他回家,他执意不肯,他说的一句话我不能忘记,他说:“我心里会不安的”。

我回味着他的话,只好目送他离去。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我和杨奔先生是不是有了多一层的“交往”了呢?或者说,杨奔先生对我是否有了多一点的认可呢?可是当我拿着他的另一本散文集《霜红居夜话》给他签名时,他思忖了一下,还是写下了那几个字:“黄伟龙同志留念”。落款。日期。并没有增加哪怕一个表示关系更为亲近的字眼。说实话我是个心眼比较小的人,当下心里有点难过,我想,这可能说明杨奔先生对我还不够认可。对此我有意见,当然我知道我的人品与杨奔先生还有差距,但是我想对他说,杨奔老师您可是个博古通今之人,岂不闻“人人皆可为尧舜”吗?

这话,我终于没说。我认为,做个好人是件简单的事,就像写个“一”字,你把这一横写正写直就行了,相信谁都能做到。也许世上好人不太多,那不是人们做不到,只是,与名利相关时,更多人“明智”地服从了趋利避害的动物本能,选择损人利己,蓄意混淆视听。

都说杨奔先生这个人很好,却没有谁愿意成为和他一样的人——他的人生充满坎坷,他的晚年是那么的孤独!

我想,也许我不仅仅是伤痛他的离去,更是伤痛在我心里和在我有限的视野里,有一种由来已久的旋律,可能将成为绝响。但我记得托尔斯泰说过这样的话:善是没有原因,也没有结果的,因为,如果善有原因,它就不是善,如果善有结果,它也不是善。

杨奔先生是个博学之士,也许他天上有知,看到这一段文字,就又看到我的无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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