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悄悄地来了

8月7日上午，他早早来到小区空场的一棵泡桐树下，两眼紧盯着几片树叶，等秋。

据说，秋来时的一刹那间，树叶会动的。他想验证一下老祖宗的话是否靠谱，更多的是盼望秋天的到来。

与他同时守侯的还有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它不知道主人的心思，只顾尽情地蹦哒。

他偶尔瞅一眼小鸟，忽然觉得有些滑稽。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提笼驾鸟玩八哥，这在早些年间是会被人耻笑的。可又一想，如今是新时代了，太平盛世，满大街都是闲着没事的大叔大妈，不多我一个！想到这里，也就释然了。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了。凭感觉，他知道立秋时分已过，刚才树叶好象动过两下，也许是被风吹的。

此刻，他想起了一个故事：有位老僧指着一棵小树问两个徒弟，风动还是树动？俩人一说树动，一说风动。老僧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俩说的都不对，是心动！心若不动，无树无风。

他笑了，笑自己太傻。秋来树叶动也许只是一个传说，何必如此认真？

一丝凉风掠过，看来秋天真的来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他不禁有些伤感。然而，一年四季生老病死，不管你愿不愿意，喜不喜欢，它总是要来的。

“爷爷，你在看啥呢？”给小鸟捉虫的孙女回来了，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笑了笑，低下头来帮孙女喂罢小鸟，又抬头看了看天，该回家了。

回家吧，家里有电脑，有书，还有那么多的“诗与远方”在向他招手。也许，在这片天地里还能再收获些什么。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人谁不顾老，老去有谁怜……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他轻轻吟诵着刘禹锡的诗句，一手拉着孙女，一手提着小鸟，向楼上走去。

(原载2019年版《老杨逢春》。略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