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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自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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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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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的喜鸟山

季夏是夏季的最后一个月。汉代桓宽在《盐铁论·散不足》中说到:“诸生独不见季夏之螇乎?音声入耳,秋风至而声无。” 意思是说,季夏的蝉鸣声不久将随秋风起而止息。也暗示着季夏的突出特征之一,就是蝉声大作。是的,季夏的喜鸟山已一片沸腾了。尤雨后乍晴,气温骤升,湿度增加,闷热逼使栖息在高枝上的蝉,愈发鸣叫得欢。科学解释这嘶噪的鸣响,是其高频扇动翅翼散热而自然发出的。

喜鸟山上的柳荫步道,似乎是蝉鸣大合奏的舞台。缘是这里的柳树已四五层楼高了,遮天蔽日的;而且柳树多露汁,恰恰符合蝉的习性,居高以躲避天敌,吮露以汲取营养。其实,唐初虞世南的《蝉》早有独到的观察:“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而柳树和梧桐一样,都是速生喜阴多露汁的高大乔木。你看,此际喜鸟山上的乔木,譬如国槐、栾树、银杏树和元宝枫等,都是枝繁叶茂的,但却鲜见“居高声自远”的图景。

严格语义上说,盛夏的含义是仲夏,或者是夏季的代称。而“季夏”却是战国时期的邹衍单独提出的概念。遂使一年四季之中又增加了季夏而成为五季。如此,季夏既是盛夏之极,也是入秋的前奏。穿行于喜鸟山密林之间,已随有果香飘来,那是山桃、紫叶李果实快时熟的标志。遂也招来一批批山鸟前来啄食。自然,总是喜鸟山的“鸟王”喜鹊捷足先登,大摇大摆地抢食先成熟的山果,小鸟们只能捡食“残羹剩汁”了。

然而,最代表喜鸟山已入盛夏之极的信识,莫过于紫薇和木槿花开了。她们堪称喜鸟山的夏季姊妹花。当然,喜鸟山夏花魁的位置非紫薇莫属。从山的南坡脚下到山脊梁,间植着一丛丛紫薇树。小暑开始,就看见淡红色、紫色或白色的圆锥花序,绽放于紫薇树的顶端。远看有如一群群头戴彩色花环的仙女,袅袅婷婷地来到人间。相较起来,木槿要谦逊多了。总是藏在高大乔木底下淡然开放。更因其花朵每天朝开夕落的特性,或被人们赋予神秘和不祥的色彩。但在韩国,木槿却被选为国花。可见,文化文明和自然生态一样,都具有多样性,没有高低优劣之分。

在此际喜鸟山上抢着开花的,还有国槐和栾树。与刺槐不同,北方的国槐在农历六月开花。唐代诗人许浑“雨过前山日未斜,清蝉嘒嘒落槐花”的诗句,描述的应是季夏国槐花开的图景。国槐的花形比刺槐要内敛,没有大红大紫,多是米粒状的白色细花序。然而,与国槐树枝叶十分相仿的栾树,也披着米粒样的细花序。乍一看,还以为都是国槐呢!仔细观察,才发现栾树开着的米粒花是黄色的!一阵熏风吹过,或白或黄的细花粒从国槐或栾树上无声飘落,不一会便把喜鸟山的环道和幽径铺满。这或许有意无意地昭示着,夏天即将由盛转衰,秋风悄在远方孕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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