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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自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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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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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喜鸟山

小寒节气时,喜鸟山北坡的积雪已快一尺厚了。一旦霁晴云开,阳光透过层林的枯枝,与雪粒交相辉映着,还有些晃眼呢!干净的雪面上,清晰可见一串串雀鸟的爪痕,那应是喜鸟山的留鸟——喜鹊和灰喜鹊留下的。不由得想起宋代诗人苏轼的诗句:“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其实,雪中鸿爪只在诗中可见。现实场景中,雪里留痕的大多是普通雀鸟而已。只不过,要入诗,鸿爪自然要更有郢雪意象和文学美感一些。

在雪地里留痕的还有小型野生动物的足迹。喜鸟山上最常见的小动物就是野兔了。倚仗着一片片依然苍翠的卷地柏的掩护,还有连翘、迎春和珍珠绣线菊等密枝灌木丛的“加持”,它们可以有效地躲避天敌的袭扰。在这片不起眼的山峦上一代代地繁衍生息着。只是这漫山遍野的积雪,无意中暴露了它们一向隐秘的行踪。然而,人们的生态文明意识在不断地提高,它们应能体味到人类的善意。

一阵风起,又从元宝枫树上吹落几枚枯叶。恰好落在人们在雪中踏出的脚印里。抬头望去,乔木类树种,只有枫树、蒙古栎和梧桐树上还残存着一些卷曲的黄叶。银杏、杜仲、榆树、鹅楸等高大乔木,一棵棵地裸露着枝干,静静地向着云天。此际,国槐和白杨树梢上的鸟巢也暴露在人前。见有喜鹊在雀巢附近上下翻飞着。啊!原来是岁入小寒二候了。唐代诗人元稹有诗句:“小寒连大吕,欢鹊垒新巢”。意思是说,小寒节令第五天后,尤其在黄河以北地区,人们可以看见喜鹊忙着垒窝补巢,开始为孕育后代作准备了。

放眼望去,深冬喜鸟山最抢眼的风景还在山顶上。见有皑皑白雪映衬着一片松树林。显得雪更白,松更青。仿佛间,似有一位身着白衣的公主,带着苍翠的凤冠,款款走来。人们一俟走近她,先前被积雪锁住的松香味攸然释出,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那长着虬枝的自然是油松了。然而,更加苍翠欲滴的却是虎皮松。这种身着“迷彩服”的树种为我国所特有。虽是深冬,但翠青色丝毫未减。倒是油松相较起来显得有些老气。不过,油松的树形雄奇,深受画家青睐。国家故宫博物院珍藏着的那幅清代弘仁大师的《松雪图》,入画的或是油松,而不可能是虎皮松的。

喜鸟山东坡上的月季花已经绽放了三个季节。此际虽枝叶还泛着青色,但花朵早已枯萎了。倒是喜鸟山夏季的花魁——紫薇;以及秋天的树神——栾树,依然倔强得很。它们的花儿早谢了,但结出的蘋果,却还静静地挂在树梢上。据说,要到来年的夏、秋季才肯脱落下来。深冬喜鸟山的色彩自然单调了些。不过,仔细察看,还有令人眼前一亮的地方。那就是南坡柳荫道旁种植的一片红叶小檗。这种灌木丛因其枝干低矮而被称之为“小檗”。在春、夏、秋三个季节里虽不起眼,但此时其枝梢上的暄红叶片却是生机勃勃的。似在茫茫雪地里铺上了一条红绸带,给人们带来融融暖意。更像是在提前报道着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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