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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自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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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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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夏的砂石坑湖

京城常年的入夏时间在五月下旬。最明显的标识就是日照愈发充分了。林木借助着光合作用,一下子郁郁葱葱起来。不由得让人想起南宋诗人薛澄《立夏》的诗句,"渐觉风光燠,徐看树色稠"。

是的,此际砂石坑湖畔的枫树、槐树、栾树和梧桐树等高大乔木,正争抢着阳光,向天窜长着。密密匝匝的树杪,拱起了砂石坑湖岸的绿色顶盖。顶盖之下的黄栌、金银忍冬和胡枝子树林,也快速地繁茂起来,有如宣纸上的绿色泼墨,不断地濡染着。

健康步道两侧的柳树、榆树,层层染染的枝叶一日浓似一日,已然形成了密不透风的林荫廊道。然而,穿行其中,你会觉得双腿不时地有凉风缠绕,顿然消释了入夏后的燥热之感。

前一阵的雨水,让湖水陡涨了几分,显得湖面更开阔了。湖中的水鸟和鱼类也开始适应起入夏的气候环境,多选择阴凉处栖息浮游。不知何时飞来的几对鸳鸯,沿着湖岸悠哉悠哉地漫游着,给孟夏的砂石坑湖带来一片温馨、几许清凉。

南岸边的浅水区,游荡着一群群孵化出不久的鱼苗。透亮的皮肤,黄绿色的脊背,显示出无限生机。东南风吹起的阵阵涟漪,一层层地向西岸涌动着。忽然发现,波浪之上,竟有两只白色蝴蝶,忽上忽下地向水中央飞去,应该是随风误入茫茫的水面而迷失了方向,真替它们担心啊!

然而,更多的蝴蝶是幸运的。此际,它们正尽情地在漫开的野蔷薇、月季、锦带花和波斯菊上翻飞着。

植物学上,野蔷薇和月季花都属于蔷薇科。只不过野蔷薇花色相对单调,大多为白色,而且花期短暂。清代诗人袁枚在《偶题》中曾有吟咏:“野蔷薇喜没人到,雪白小花开一庭 ”。而北方的月季花,自春末夏初绽放后,就一直盛开到初冬。且颜色繁多,有红有粉有白,花朵相对硕大。倘把野蔷薇比作小家碧玉,那么,月季花则是大家闺秀了。

虽然砂石坑湖的夏花也是五彩斑斓的,但相对于春花要沉敛许多。你看,路旁的锦带花有如含羞的少女,微露着红晕;而波斯菊则隐匿在草木丛中,一阵风过,才露出小葵花状的黄花朵。

砂石坑湖的初夏花还是朦胧的。入夏后,北岸的黄栌花开,花梗宿存,化成紫色羽毛,飘飘欲仙的,如“雾花”,若“烟树”。远观起来,好像一群披着妙曼婚纱的新娘,向你款款走来。为此,更有人送给此际的黄栌树一个美丽又梦幻的名字:“雾中情人”。

其实,黄栌树还是我国重要的观赏红叶树种。汉代司马相如《上林赋》中就有“沙棠栎槠,华枫枰栌”的记述。其中,“栌”指的就是黄栌。只是现代文学中,枫叶几乎成了红叶的代名词。人们几乎忘记了在秋季,黄栌树才是红叶的主要贡献者。而且,在孟夏时节,黄栌花的朦胧美,也是无法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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